與此同時,布裏太太微揚著頭,聲音嫵媚而輕慢:“寶貝,為什麼不願意做一個子爵夫人的情人?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理由。”

阮遼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平靜道:“太太,並不是我要拒絕你。”

青年微微垂下眉眼,神情裏泛起一絲無奈的隱忍。他抿起丹暉顏色的唇瓣,語聲低落地說:“我被聖女買下,有身契在她那兒。作為奴身,我無法違逆她的意願。”*思*兔*網*

布裏太太狐疑地眨了一下眼,她聲音裏滿是不信任:“聖女的奴仆,還需要流落到酒館打工?”

聖女,即是每個城池庇佑一方的象征。聖女在隸屬於她們自己的城池裏,擁有至高無上的優先權利,任何人都無法越過聖女幹預她的行徑。

他們二人說話的間隙,楚真真的表情有點古怪。

她隱在人群中,目光死死盯著阮遼。

……他在胡言亂語什麼玩意。

阮遼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

他隻是眉目平順地答話:“聖女的意願至高無上,我無法揣測她的意圖。或許她隻想折辱我。”

說出這番話時,他的表情格外克製,完全是一副身不由己、惹人心疼的模樣。

布裏太太的眼神從懷疑變幻成驚詫。她罕見地沉吟一下,隨後道:“假若你說的是真的,我也有辦法幫你。”

布裏太太拈杯,輕抿了一口酒液。而後她忽地抬起左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清脆聲響發出的一刻,四周一片嘩然。

空中突兀地燒起一綹火焰,焰心蒸騰著溢彩的流光。

布裏太太竟然是個魔法師。

而且並不是低階的元素使,而是真真切切的火係高階魔法師。

明媚焰光熄滅的一刹那,布裏太太懶散地眯起眼睛。

在未散的火焰熱氣裏,她漫不經心地點起一支煙。煙霧中,她的臉容愈發豔麗漂亮起來。

一個高階魔法師,能夠做到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遊說聖女。

四周此起彼伏地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布裏太太是高階魔法師的事情實在太令人驚詫,這簡直比侍應生是聖女的奴仆還要勁爆。

所有人心裏都在暗想,這次,侍應生總沒有再抗拒的理由。

布裏太太紅唇張合,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她嗓音慵懶:“怎麼樣寶貝,有考慮跟我一起逃跑嗎?”

阮遼聞言,卻隻是後退一步。他唇邊掛起弧度清淺的笑,以一種恭敬的姿態微微俯身。

於是眾人看見他左臂的潔白袖套滑落,露出形狀好看的腕骨。

腕上赫然戴著一條焦黑的細鏈。鏈條煉製得很隨意,形狀潦草又焦黑不堪,戴在這樣的一隻手上,顯得格外刺目違和。

布裏太太微微側目。

眾人也睽睽地將目光凝聚在這根鏈條之上。

隻有楚真真挪開了眼睛,表情變得更加古怪。

她食不知味地抓著手裏的酒瓶,然後呆呆地想——這根鏈子不是她在九方界時給阮遼煉的嗎?怎麼還能帶到這裏啊?

一片寂靜中,阮遼的嗓音淡淡地響起:“這是聖女的鏈條。”

在這片大陸,鏈條所昭示的意味通常是曖昧的。

譬如,某些不太平等的性關係。

布裏太太的眼神也變化了一下。

她正要說些什麼,便又聽阮遼平靜地加了一句:“況且,我身上戴著聖女所設的貞操鎖,旁人是解不開的。”

一時間,整個酒館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