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真真聽得腦子都在嗡鳴。她忍無可忍地朝吧台的方向走去,決定遠離這場喧囂。

——阮遼這個不知羞恥不守男德的東西!說的都是什麼鳥話啊!

她一邊要了瓶劣質酒,一邊神色恍惚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對著瓶子猛灌了一口。

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怎麼說呢,就是有種老公在外麵做鴨的感覺。

楚真真一邊喝,一邊豎起耳朵留意那邊的動靜。

事情進展到這種地步,布裏太太終於放棄了那點心思,而圍觀的眾人也漸漸散去。這裏大部分人都是追逐阮遼的美色而來,如今知道這樣一位美人竟然是聖女的某方麵奴隸,自然也就作鳥獸散。

酒館陡然冷清了許多。湊熱鬧的人走幹淨了,剩下喝酒的人談興雖濃,但吵鬧程度也不如方才了。

楚真真酒喝得七七八八,神思也略微有點兒暈眩。她能感受到,吧台的方向,有目光一直在凝視著她。

不用想,肯定是阮遼。

但楚真真此刻並不是很想搭理阮遼,故而她連半個眼神也沒分過去。

她心頭有點莫名其妙的鬱悶,盡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夜色漸濃,酒館將要打烊了。這間酒館並非通宵營業,通常夜半打烊,酒客也會在這個點之前自覺離開。

楚真真去結賬。結賬時,她不出所料地看見吧台前的阮遼。

阮遼神色平常地瞧著她,鴉青色的眼眸裏含著霧似的迷蒙。

“小姐,一共八百聖塞幣。”

楚真真對上他的眼神,唇無端一抿。她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表情,隻是抬手從錢袋子裏抽出一串銅幣,叮鈴咣當地撞在櫃台上。

付了錢,她轉身便要走。

身後卻傳來青年清冽的嗓音:“這位小姐,我們是否在什麼地方見過?”

楚真真步子一頓,旋即非常無語地一扯嘴角。她頭也不回,語氣生硬道:“沒見過,不認識,陌生人。”

說完,她就大步跨出酒館門口,出門的時候,還隨手把酒館的門帶上了。

隨著酒館門的關閉,楚真真才深吸了一口氣。酒館外的空氣清新不少,沒有那樣凝滯的渾濁感。

她站在原地默然了一會兒,腦子裏又浮現阮遼在布裏太太跟前平靜謙卑的模樣。

楚真真原本打算等等阮遼的心頓時熄滅了。

她提步就朝家的方向走。

隻是在她剛轉入一條小巷時,後背忽而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旋即一雙手緊緊攥上她的肩頭,猛地將她抵在牆角。

楚真真睜大眼睛,看見阮遼半俯身,眼瞳幽然地看著她。

青年眼中是深不見底的執拗,話音卻溫柔繾綣,宛如呢喃:“真真,為何不等我?”

他緩緩逼近,溫熱的吐息灑在她麵上。

“走得那麼快,是因為有別的性.奴了嗎,聖女大人?”

楚真真眼睫猛然顫動起來。她一聽到“聖女”倆字就覺得冒火,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伸手就把阮遼的頭往自己臉上按。

“聖什麼玩意的女?你偷偷在外麵當鴨是吧阮遼?”

阮遼低哼一聲,眸底有微光閃動:“聖女大人已將我忘了?分明我們昨日才——”

楚真真抬手捂住他的嘴,冷酷道:“閉嘴。”

“唔嗯。”阮遼順從地住嘴,輕輕發出一聲低哼。

二人相對沉默片刻,阮遼開口道:“想在這裏玩到什麼時候?”

他所說的“玩”,指的是駐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