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仙君當久了, 身上有點兒賤得慌吧。
不過自從阮遼當了侍應生後, 她每日回家, 都能吃到一頓豐盛的當地風俗大餐,味道十分不錯。
阮遼說,這是他在廚房日日觀察,偷學來的。
楚真真對此十分滿意。
她一夜未眠,走在路上,仍然覺得十分精神。楚真真略微苦惱地皺一皺眉,心念一動,便朝酒館方向走去。
雖然裏頭的消遣沒什麼新意,就是喝酒打牌。但反正她也沒事可幹,不如也去玩牌,玩累了就睡覺。
於是楚真真進去打起牌來。她要了一瓶酒,邊喝邊玩。
玩了幾輪,楚真真困意上頭。她半耷拉著眼皮,將瓶底的一點殘酒喝幹淨,然後尋了個角落,趴下就睡。
迷蒙之際,她想——太困了,先小睡一會兒。過陣子要是有人打牌吵起來,她被吵醒了,就回家睡覺。
楚真真就這樣暈暈乎乎地睡過去。
再睜眼時,她耳邊一陣嘈雜喧鬧。
楚真真困倦地打個哈欠,心想,果然是被吵醒的。
她懨懨地抬眼四顧。酒館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很多人,周圍好像有人在起哄,不知道又在搞些什麼。
不知道幾點了。
楚真真摸出自己的懷表,然後瞪大了眼。
……怎麼一覺睡到傍晚了?這不科學。
四周十分吵鬧,楚真真眯著眼睛站起身,正要往外走。
但周圍很有些擾攘,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點的人多得過分,人群擠得她有些踉蹌。
楚真真沒什麼耐心地朝外擠去。她覺得有點煩,因為真的太吵了,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在吵什麼。
隻是很快,她的耳朵就在嘈雜的人聲裏聽見了這樣一句話。
“夫人,一個跳槽的侍應生而已,何至於這樣奔走?”
楚真真的耳朵對“侍應生”三個字有些非同尋常的敏[gǎn]。
她立刻偏過頭,拍了拍前頭的人,很認真地發問:“發生什麼事了,先生?吵成這個樣子。”
前麵的人回過頭來,眼神顯然很有些納罕。
他表情奇怪地看她一眼,然後道:“你不知道嗎?卡萊餐館的侍應生臨時跳槽來這間酒館了。半天時間,這消息就傳遍了全城,整個聖塞維亞的太太小姐都擠進了這裏。”
楚真真腦子還有點迷糊。她在腦海裏搜尋了“卡萊餐館”這四個字,覺得好像挺熟悉。
她微微皺起眉頭,問道:“為了他擠進來幹嘛?這些人都瘋啦?”
前麵那人的表情明顯更加詫異。
他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嗎?卡萊餐館新來的侍應生,長得像個雪人。所有女人都湧向那個餐館了,聽說布裏太太還揚言說要包養他,隻是這侍應生好像不怎麼貪財。”
楚真真:“……”
長得像個雪人,這比喻也是挺天才的。
聽完這通言語,楚真真總算清醒了幾分。她回味了一下“卡萊餐館”四字,幾乎可以確認這就是阮遼工作的餐館。
所以那個侍應生是……
楚真真猛地伸長脖子,努力朝人群聚集的方向看去。
她好不容易擠進那張桌子附近,看見了一張意料之中的臉。
青年眉目姣好,姿容端麗,分明做著侍應人的活計,卻好似雪山一般,令人無端覺得心上冷涼。
阮遼模樣如常,將一瓶酒放在女人的桌前。
在他收回手時,女人顯然有些不滿。她眉頭一挑,一把抓住了阮遼半空中的手。
女人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阮遼的臉,飽滿的紅唇勾起,露出一點勢在必得的笑。
身旁有人悄悄道:“她就是布裏太太,丈夫是個子爵,來聖塞維亞隻是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