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剛好有個會,所以順路過來見你。”春日遙的話還沒問出口,性感男模已經自然而然地回答了她的疑惑。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會在羅馬……”春日遙提醒他。如果他去米蘭看望下他在男模簇擁下過神仙日子的老娘,還算得上是順路,這麼穿越小半個地球,從夏天的東京飛到冬天的開普敦,跟順便實在扯不上關係。
五條悟隨便擦掉身上的水,從身後抱著她躺倒在柔軟的床鋪上,又點亮了手機屏幕,清了清嗓子:
“開普敦連著下了好一陣子雨了,今天更是隻有6攝氏度,穿著大衣和靴子都會覺得寒氣浸泡到骨頭裏……”他的嗓音算是偏清亮的少年音域,但此刻似乎帶了些微微的倦意,比平常更低啞一些。
春日遙一愣,這是她今天下午在會上窮極無聊時發給他的郵件。
“今天中午吃了咖喱肉沫和烤杖魚,咖喱肉沫裏麵加了很多香料,致死量的肉豆蔻、丁香、薑黃和桂皮,其實沒那麼難吃,但大概率不會是你喜歡的口味。杖魚上抹了厚厚一層杏果醬,搭配甜味土豆泥和現烤的小麵包,味道不錯,有機會可以和你一起過來吃。午餐時與會人員胃口都不太好,明明上午耗費了很多體力在吵架上,在中午卻隻能吃得下幾片芝麻葉和涼拌雞胸肉,而且看起來他們還要吵上一整個下午……遙,”他的聲音裏浸染了一點漫不經心的笑意,慢悠悠地說,“我過來,是因為我很想你,又發現你恰好也在想我。”
就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春日遙是個很有秩序感的人,她運籌帷幄算計人心,把自己每一天的行程連同整個人生一起規劃得井井有條,便如大河東流,生生不息。
可五條悟出現了,這個人突兀地、沒有任何預兆地從天而降,他是她平靜人生中最大的變數,本該被徹底摒棄,但卻讓她義無反顧地沉迷其中。
此時此刻,春日遙的確非常、非常、非常地想他。
不過春日遙好歹還有那麼一點殘存的理智,在黏黏糊糊的唇齒交纏中,她費勁地將兩個人分出了一星半點的間隙:
“理子那邊……”
“天內才開了個頭,玩得上躥下跳,距離拿到那枚釘子還遙遙無期……唔。”
最後是尾音被女孩柔軟的唇瓣封到喉中的悶哼。
春日遙按著他的肩頭,膝蓋努力地跪立起來。她把自己臉頰一側的長發撥到耳後,歪頭,輕輕含住了他的嘴唇。
在接吻這件事上,春日遙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被親得太狠連換氣都不會的吳下阿蒙了,兩個人額頭相抵鼻尖相觸,她的舌頭緩慢地、溫柔但不可抗拒地孤軍深入,纏繞上了他的舌尖。
比起粗暴張揚的攻擊方式,她的吻是春天雨後濕淋淋的藤蔓,不動聲色地入侵,但寸寸纏繞,寸步不讓。
無法掙脫,何況五條悟也沒想過掙紮,女孩的身體緊貼他的胸膛,她的身體柔軟,但並不是一捏就爛的嫩豆腐,素白的肌膚下是強大戰士線條流暢的肌肉、骨骼和流動的鮮血,在她最強的一擊下,山川或應失色,天地也當低頭。
中央空調嘈雜的鼓風聲,複雜機關的齒輪轉動聲,更遠處被刻意打造出來的鬼哭狼嚎聲……一切聲音都從他的耳邊被屏蔽掉了。
最後世界裏隻剩下兩顆生機蓬勃的年輕心髒,它們彼此依偎、彼此呼應,沉穩有力地跳動著。
春日遙的手從他的肩膀處滑落下去,五條悟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修長幹淨的手指在她脈搏跳動處漸次收緊,手背青筋在薄薄的皮膚下鼓動。
她今天戴一雙半指黑色戰術手套,碳纖維材質,材質緊貼皮膚紋理,不是能輕易穿脫的款式。但他食指貼緊淡青色的血管,一點一點,強硬地往裏探入,在這樣蠻橫的摩攃下,帶有薄繭的皮膚騰起高熱,好像有火焰在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