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向誰道歉?
黑暗中,杏壽郎半闔著眼,心中依舊毫無睡意。
人的精力為何總是這麼有限?想做的事情有那麼多,卻總是沒有足夠的精力把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看來“完美”,果然是一個過於遙不可及的目標。
做不到“完美”的父親,最終任由自己浸於酒中。做不到“完美”的鬼殺隊員,隻能一代一代前仆後繼,以生命的代價與鬼搏殺。做不到“完美”的自己,也隻能偶爾在沒有任務的時候夜不能寐,細數呼吸聲。
也或許……不是完美遙不可及,而是一個人的能力還未開發到極點,所以精力也就——
杏壽郎忽的思緒一斷,聽到佐江拋來了問題:“為什麼不回答?”她語氣不善地問著,“你對煎青花魚和海帶湯不滿意?”
原來是在說早餐。
杏壽郎立刻提出抗議:“上次佐江煎的青花魚沒熟!”
佐江:“……這次會熟的。”
接著又補充道,“而且上次不是立刻回爐重做了嗎?你明明吃得很開心!”
像是要掩飾一般,佐江不等杏壽郎再抗議便起身走向四折的屏風,杏壽郎笑著讓目光追隨她而去,“一期一會”四字墨書卻率先落於他眼中。
對麵房間裏那幅令千壽郎感到畫風不對的“馬耳東風”,其實是之前杏壽郎來矢霧宅教智也練字時,佐江順手寫來揶揄他的。
作為“回禮”,杏壽郎也給她寫了墨書,卻不帶任何揶揄調侃,而是端正認真的“一期一會”四個字,如今被佐江高掛於房中,恰好它的下方就是屏風。
佐江似乎也默認了對麵那個房間的歸屬,除了日常的定期清掃,她隻會在杏壽郎到來時將其打開,其餘時間,不管誰來借宿都不讓住,除非其餘的客房也住滿了。
但這樣的情況對偏僻的矢霧山來說,非常少見。所以至今為止,住過那個房間的客人就隻有杏壽郎和他弟弟。至少在佐江住進矢霧宅以後是這樣的。
久久凝視著這四個親手寫下的墨書,杏壽郎不由笑起來。剛寫下時還沒什麼感覺,此刻高掛起來一看,這四個字寫得其實有些歪扭,沒有想象中那麼一板一正。
換做是他,肯定不願意把它堂而皇之地掛出來。感謝佐江沒有取笑他。杏壽郎笑著收回了目光,站起來伸伸懶腰,將略顯低沉的情緒一掃而空。
人的精力為何總是這麼有限?或許答案就藏在“一期一會”四字之中吧……
待佐江換好衣服,繞過屏風,杏壽郎已經站到了院子裏,埋頭在梅樹前專心致誌。佐江走出房門側臉一看,從昨晚開始就不知該如何處置的彩帶,這會兒已經被牢牢綁到了樹上。最後一個結打的還是精巧的蝴蝶結。嘖。
係好彩帶後,杏壽郎退後一步,滿意地看著梅樹。葉落疏影,晨曦的碎光在他黑色的衣料上生根發芽,漾起波瀾,他頭頂的一片梅樹葉子飄落下來,墜入了那片黑色中的光海。
看來他已經從清早的煩憂中走出來了,以某種自我解困的方式。轉身走向廚房前,佐江沒意識到自己正在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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