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聽說,蔡州出了個船神,就趕緊跑來了!”
“說實話路有點遠,幾百裏呢,這一路跑得我腳後跟,都快磨破了。”
“可別說幾百裏了,就算千裏萬裏,又咋樣?好不容易有個真神降臨人間,還不趕緊跑來拜見,還算人嗎?枉為人身來世間走一遭哇!”
“船神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看在我這麼虔誠的份上,如果您真有靈,就顯個靈唄,跟信徒我說說,怎麼才能見到您的神容真貌哇?”
問完這句,李雲絕就在蒲團上安靜地等待。
耐心等了一會兒,李雲絕卻見上頭的神像雕塑,毫無反應。
他抬頭仔細看了看,見沒變化,就又低下頭,繼續耐心地等。
可一炷香的功夫都過去了,神像還是毫無動靜。
“唉,白跑一趟了。看來傳說是假的,這世上,根本沒有神。”
李雲絕滿臉失望地站起身來,抖抖衣袖,就要往外麵走。
沒想到,才轉身呢,他就忽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傳來:
“且慢走。”
聲音有點發悶,還帶著水音,就好像誰在朝裝著半缸水的大水缸裏說話。
李雲絕的身形,一下子僵住了……他慢慢地轉過身——
便看見夜叉模樣的泥塑雕像,眼珠子居然轉動起來,那紅舌泥口也一張一合地說話了:
“你叫李雲絕嗎?”
“正是!”李雲絕慌忙轉身回來,在蒲團上重新跪下,整個身子都趴伏著,好像被突然說話的神像給震懾住,一動不敢動,一口大氣兒都不敢喘!
“不錯,夠虔誠。”泥塑神像轉著眼珠子說話,“你帶來的血食,本神也很滿意。”
話音剛落,供桌上一直掙紮叫喚的雞鴨,突然間不叫了。
不僅不叫,身子還肉眼可見地急劇萎縮幹癟,就好像被什麼突然憑空吸幹了鮮血一樣。
李雲絕不敢抬頭看,但從供桌上的動靜變化,就能猜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見他如此虔誠,一動都不敢動,顯然神像很滿意,泥口不停地一張一合,說道:
“凡人啊,你剛才拜得沒錯,本神正是鴻河船神劈波大王,是貨真價實的真神,不騙人!”
“難得看你這麼虔誠,想見本神真身,那就給你個機會,省得冷了信徒的誠心。”
“這樣,本神今日水府事忙,你明兒上午巳時,就來廟前的河邊,那時候本神定現神軀,讓你這個小小凡人瞧個夠!”
“太好了太好了!”李雲絕稍稍直起身,激動大叫道,“我就知道我沒拜錯神!咱船神大人,多親民、多平易近人啊!”
“明日巳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早早地來,多謝船神大人!”
說完他又合掌連拜了幾拜。
“嘿嘿,很好。”
上方的神像,傳來同樣帶著水音兒的怪異笑聲,之後就變得寂靜無聲,再也沒任何響動了。
李雲絕等了一會兒,見確實沒動靜了,就站起身,一臉心滿意足地走出了廟門。
臨出門前,他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供桌,看到萎縮成詭異兩小團的雞鴨,不由得忽然有點悵然:
“唉,這竹筏精,還真吃上供的血食啊,我這除妖的成本,又增加了……”
明天上午虔誠的外鄉少年,要見竹筏精的消息,跟一陣風似的傳開了!
開始隻是有好奇的農夫,來跟李雲絕搭話,試探著問他,去船神廟裏幹嘛。
本來沒想著聽到什麼像樣回答,畢竟敢去妖精廟的,有正常人嗎?
卻沒想到,李雲絕很坦然地說了一切情況。
很顯然,問話的人,對李雲絕語氣中,流露出來的對妖神的那種虔誠,很吃驚。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外鄉年輕人,竟然不知死活,說什麼和船神老爺約好了,明天船神廟前的鴻河邊見!
“明日上午巳時相見!”
少年要見妖神的消息,像風一樣地傳開,很多人對時間地點信息,記得甚至比當事人還清楚!
油坊莊的鄉民們,聽到這樁奇聞後,就活動開了心思:
“這熱鬧,可千古難逢,咱得去看看啊!”
“怕妖精作怪?吃人?怕啥哩!就連外鄉小後生,當麵見妖精都不怕,咱看熱鬧的,還怕個啥啊?”
“到時候咱站得離河遠遠的,就站在田埂上遠遠地看,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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