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齡娥輕輕嗯了一聲問道:“昕妍還用不用入宮選秀的?”
太清輕輕一笑道:“這倒不用了,我們一家三口的旗籍已經被載均貝勒到宗人府解消了,沒有旗籍玉牒,不用入宮選秀,也算是避過了這寒寒的深宮了吧。”說完這句,太清陡然覺得自己失言了,連忙不安的說道:“齡娥,是老身老糊塗啦,胡言亂語的。”
宋齡娥搖搖頭笑道:“說的是大實話啊,這寒寒的深宮的確讓人不好受的啊。”她頓了頓接著說道:“載頎不想讓他做官,不如這樣吧,喬致庸您還記得他嗎?不如讓載頎到喬二哥的身邊去做個幕僚吧,也算是幫幫喬二哥了。”
太清愣了愣問道:“喬兄弟如今好像是朝廷的二品大員山西布政使了吧,載頎在他身邊做幕僚,會不會給他添麻煩呢?”
宋齡娥搖搖頭說道:“不會的,喬二哥如今在江蘇賑災,忙得暈頭轉向的,正需要多些人手幫忙。而且聽你說的載頎好像有些憤世嫉俗的,就讓他跟著喬二哥去做些實事,感受一下民間疾苦,說不定摔打幾年,更會明白些事理了,隻是怕你舍不得呢。”
太清有些欣喜的說道:“載頎也時常吵嚷著想出去闖蕩一番,有喬兄弟弗照自是再好不過了,那就多謝齡娥你了。”
宋齡娥微微一笑說道:“我答應過龔師傅要照顧你們的,自然是不會忘記的。對了昕妍我也會替她留意一下,有適合的人選,給她找個好夫婿如何?”
太清喜道:“如此就謝謝娘娘了。你和榮小哥如此照顧我們一家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宋齡娥輕笑道:“夫人不必言謝,倒是齡娥也有一事相求的。”
太清正愁不知道如何報答,一聽之下問道:“齡娥你直說吧,不用顧忌的。”
宋齡娥緩緩說道:“環顧大清宇內,女子學堂少之甚少,但凡女子者,目不識丁之人不知凡幾,太清夫人你是大清的詩詞才女,我想興辦女學,讓更多的女子能夠讀書識字。我想請太清夫人出任學堂的總教習一職。”
太清張大了口,呆了半晌,才說道:“此事不易,而且如此一來恐怕是把老身架到火上烤的啊。”
宋齡娥點點頭說道:“是啊,千百年來,女子的地位一直不如男兒,好像永遠都是男子的附庸品一般。但我想不久的將來,女子的地位一定可以大大提高,而且可以和男子平起平坐的,隻是如果現在沒有先行者去做這些事,隻怕這一天的到來會要到很久之後。我也在想,就算我們這一輩還做不到真正的男女平等,但隻要開了這個頭,總會有人接著做下去的,用不了幾代人,終會改變這種局麵的。”
太清聽了點點頭,緩緩說道:“我早就知道你齡娥不是凡人,雖然是女兒身,但抱負遠大,你說的不錯,這些事總要有人開頭去做的,聽聞外夷女子的地位可是和男人平起平坐的,好像英夷,他們的國王好像就是女的。而我大清女子是到了該醒悟的時候了,創辦女學,讓更多的女子讀書,能讓她們識字明理,不落男兒之下。也罷,載頎和昕妍都已經長大了,到時候都會有各自的歸屬,我一個老婆子反倒是閑人一個人了,如今就拚著這副殘軀為咱們大清女子再做點事吧。”
宋齡娥拍手讚道:“正是如此。不過我們萬事開頭難,不能落人口實,我打算不請男教習,先隻請有學識的女子擔任教習,這學堂呢也設在紫禁城內,開始先招收官宦之女入學,到了學堂被人漸漸接受之後,再到皇城外開辦分校,招收民間女子入學。”
太清嗯了一聲喜道:“如此甚好,隻是哪裏去找女教習呢?”
宋齡娥緩緩說道:“榮祿的妻子傅善祥也是以為才女,她算是一個。監察禦史沈葆楨之妻林普晴,是林則徐林公之女,也算是一個。還有喬致庸喬二哥的妹子喬致雪也是一個。有這幾位才女,我想一開始應該足以應付了吧。”
太清歡喜著點了點頭問道:“隻是皇上那邊會答應嗎?還有幾位才女都是官太太,她們肯答應出任教習的嗎?”
宋齡娥輕輕一笑說道:“宮裏的格格們也想能讀書識字的,這個倒是不難的,他會答應的。幾位官太太嘛,也都算是認識的,應該都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