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清夫人清減漸老的容顏,宋齡娥微微有些感慨起來,她似乎有些認出了自己但是又好像不能確定。宋齡娥走上前去,正要說話,旁邊的安德海卻開口說道:“這位是當今懿貴妃,還不快快行禮?”
太清夫人吃了一驚,早間她在養馬營的家中,被宮中之人召喚,說是宮中有故人召見,匆匆換了件衣裳坐了轎子就進宮了,路上也問起過是什麼人想見自己,來人都是說到了宮內就知道了。想不到這時候見到了眼前的人,卻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懿貴妃。
宋齡娥轉過頭狠狠的瞪了安德海一眼:“誰讓你多嘴的?”回過頭,隻見太清夫人更加惶恐不安,就想拜倒下去,宋齡娥連忙扶了起來,笑道:“太清夫人不必多禮,咱們進去說話吧。”
安德海跟在宋齡娥身後,看著宋齡娥很是親熱的拉著太清夫人的手,笑意盈盈的走了進去,恍然大悟原來主子老早就認識太清夫人的,自己這個馬屁可是拍在馬腿上了,身邊檸藍走過,低聲說道:“望準點,人家可是主子的故人,別自作聰明搶話說。”說罷哼了一聲,跟了進去,氣得安德海直瞪眼,轉頭看李蓮英在那裏偷笑,沒好氣的怒道:“笑什麼笑?還不快點伺候著,機靈點。”
進到暖閣內,檸藍奉上茶水點心,宋齡娥便讓眾人退下,看著還是有些惶恐的太清,微微笑道:“太清夫人,我們很久沒見啦,你還認得出我嗎?”
太清看著眼前的麗人,眉宇間真的好像很是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人,手規矩的放在膝前,有些拘謹的捏著手中的繡帕,口中試探的問道:“娘娘認識奴才嗎?”
宋齡娥微微皺眉說道:“夫人,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那些惡心的稱謂就別用了。十二年前,我到京城代我師傅給你送過信的,我是宋齡娥啊。”
太清輕輕啊了一聲,捂住嘴巴,跟著驚喜的打量起宋齡娥來,口中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是…你是齡娥小丫頭?”
宋齡娥笑道:“是我,是不是認不出來了?”
太清很是驚喜的拉起她的手說道:“想不到你都長這麼大了,一晃眼都十二年了。”此話一出口,太清臉上浮起疑惑之色,遲疑的問道:“記得你是漢女,怎麼會進宮,還做了懿貴妃呢?”
宋齡娥微微一笑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本不該說的,不過夫人問起,那我就說給你聽。”
太清身子微微一晃,強笑道:“話很長就不必說了,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宋齡娥也不以為意,笑了笑問道:“這些年過的好嗎?”
太清點點頭說道:“很好,榮小哥每月都會派人送銀子過來,十二年來從未間斷過,有他的弗照,我們母子三人過得很好。這些年老身隻是養兒教女,指望他們倆能夠出人頭地,光耀門楣,也不枉王爺的托付。”
宋齡娥咦了一聲問道:“亦繪王爺的大兒子載均貝勒不是已經身故,這麼多年了,榮純貝勒府沒有接你們母子回去嗎?”載均那年已經被榮祿秘密暗殺,到現在還是刑部一件天大的懸案。
太清苦笑一聲,說道:“現在榮純貝勒府還是王爺的福晉掌管著,榮純貝勒的爵號也由載均的兒子接任,我們母子又怎麼能回得去呢?”
宋齡娥冷哼一聲,說道:“改天我倒要和皇上說道說道,看看亦繪王爺的骨血在外漂泊了十多年卻是什麼道理。”
太清大驚失色,連忙跪下,慌得宋齡娥連忙扶住,隻聽太清夫人哀求道:“齡娥,我知道你替我抱不平,可是這麼多年都過了,我們母子也早已經熄了這念頭了,不想再去招惹那些人了。何況載均的兒子也是還小,不忍和小孩子再去爭什麼了,不要和皇上說這事啊,算老身求你了。”
宋齡娥皺皺眉,將她扶起,微微歎口氣說道:“如此就罷了。王爺的兒子叫什麼?可有職事了?還有小格格呢?我記得她也該有十六歲了吧。”
太清見她不再提起向皇上說道的事,心中一寬,說道:“載頎今年十八歲了,尚沒有什麼事做,倒是寫得一首好文章,隻是性子好強,常寫些議論時政的文章,有時候我看了都會嚇一跳,所以沒敢讓他去考科舉,他那脾氣去做官隻怕是會闖禍的。女兒昕妍倒是十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