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答完女帝的疑問,李裕也心知再優秀的體係和製度,都依托於生產力。
封建王朝,生產力的關鍵就體現在農業上,農業首先要滿足小民生存的根本,隻有生存問題滿足了,才能考慮其他各方麵的事情。
於是李裕提筆又寫下‘天下之亂出於諸侯,然根基在民,民為水而飼遊魚……’
通篇大論,寫了百姓的關鍵問題就在農業生產,要‘耕者有其田’。
耕者有其田,寥寥幾個字說起來容易,卻是曆代王朝都頭疼不已的問題。
因為大部分情況往往都是耕者無其田,田地都聚集在富人、權貴手中,一代王朝越是往後發展,越是如此。
直到王朝破裂,再度重新整合,進行分配,然後又陷入從良性到惡性的循環之中。
解決這個問題很難,至少就目前的條件,所以李裕隻能退而求其次,繼續延續唐代以來的屯田製,不過加入了後世的一些屯田細分。
李裕在信中告訴女帝,可將全國監牢中的犯人,根據犯罪程度輕重,發配去開墾荒地,以減輕罪狀。
由異族移民而來,或逃避戰亂移民的,也去墾荒種地,用來換取移民憑證和個人私田。
此外,鼓勵各類商人募民到邊郡開荒種田,以糧草來換取政府給予的各種憑證,比如鹽引之類。開墾荒地、糧草供應多者,則可獲得經商的額外便利權。
針對商人,李裕則多番告誡女帝,要在細枝末節上多下功夫,免得被商人鑽各種空子。
李裕則建議女帝可以將漠北逃難而來的移民分門別類,將善於放牧、手藝、耕田等細分出來,鼓勵他們去岐地西北開荒種植、圈地養馬,鼓勵手工藝人改製各種器具,包括農業生產、軍事工程、民生建造等方方麵麵。
軍屯製依然可以用,但可以細分一下,分軍屯、邊屯,現在正值戰時,不打仗的地方務必施行,打仗地地方則先放一放,全力待戰。
此時正值攻城略地,勢必有大量的流民,可在他們身上推行此類種種政策。
流民已經不是人了,隻要告訴他們怎麼做有飯吃,他們根本不會考慮你的政策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所以流民也是最適合吸收新政策的群體。
李裕本想搞個明代的攤丁入畝、一條鞭法,但明代之所以可以實行這樣的政策,是因為白銀流入量大,能在各種賦稅上以銀兩貨幣等代替實物征收,免除路上儲存運輸等耗損。
最後一想還是放棄了,無他,這個時代用不起這樣的政策。
事實上別說唐代,就是往後幾百年的宋王朝,也沒辦法實行,上交的賦稅大多隻能是實物,在運送過程中都會因為各種原因,有所損耗。
所以李裕看上晉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往東吞並,很容易抵達海麵。
屆時可往扶桑而去,那地方此時貧弱不堪,銀山卻眾多,等待友邦幫忙開采。
白銀大量流入,便可短暫的解決這個問題。
畢竟他隻要立足的晉地和岐地富庶起來,富庶到無人能敵的程度,就可以向北而攻蠻狄,向南而取州地,統一天下。
書信很快發了出去,女帝收信矗立良久,直到身邊人提醒,她才發現看完李裕所寫,太陽已從正中落入西山之下。
李裕所寫不僅僅是大致綱目,還有細枝末節,甚至讓她感覺李裕就在身邊親自指教一般。
看得女帝心潮澎湃,麵色紅潤,將書信緊緊按在峰巒之間,表情可以用驚異來形容。
“如此何止天下可取,他或有可能創造出一個比盛唐還強大、還恐怖的超級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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