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鍾小葵回來了。”
李存忍入門彙報。
李裕手中同時收到了女帝的捷報。
長安已取,北部八州半數納入岐地,由於是奉太子之名,師出有名,攻城掠地時遭遇的抵抗並不強烈。
女帝恰好可以利用新納取的州地,實行新政,這些地方文武官員大多被俘虜,或者投降而來,根本不敢唱反調。
更何況女帝化身的岐王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隻有小葵回來了麼,進來吧。”
李裕複看了遍女帝寫來的信,將其按在桌子上。
眉宇掠過幾分不確定性的神色:“岐地日後必有新舊兩黨之爭,即便女帝成長為一代鐵血王侯,可置身其中,要的並非是殺性啊!”
李裕按著信封,桌麵都被他摁出幾個指頭印。
“殿下,臣拜見!”
鍾小葵不知不覺來到李裕眼前,單膝跪下。
耶律阿保機則站在身後,打量著這位年輕的晉王。
以前聽聞晉王是個老頭,看來傳聞並非真實。
“晉王殿下,在下有……”
鍾小葵翻身橫掃一腳,將耶律阿保機踢翻,按住他的腦袋衝李裕叩下。
“以後不會說話盡量就不要張口了,這位不是晉王,而是尊貴的大唐太子!”
耶律阿保機口裏喊著‘疼疼疼’,腦子裏也意識到事情似乎不簡單。
晉王李克用素來野心甚大,行事又霸道異常,幾次與漠北產生衝突,怎會屈服於末代太子。
“好了,放開他吧。”
李裕這才被吸引過來,見鍾小葵帶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定睛一看,好家夥!
這不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麼!
遼代為人熟知的除了此人,還有他老婆述律平,不良人裏叫述裏朵。
述裏朵死於公元953年,恰逢其年,大遼蕭太後出生。她們是貫穿大遼曆史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光芒甚至蓋過了創立大遼的太祖,也就是耶律阿保機。
不良人裏,這位苦主據說就死在他老婆述律平手裏,可以說死的莫名其妙且沒什麼建樹。
“抱歉,在下眼拙,未能識出中原太子!”
“不必如此客氣,小葵啊,看座吧!”
李裕吩咐道。
鍾小葵麵露疑色。
耶律阿保機急忙推辭,“哎,中原太子不必客氣,在下自己來。”
說罷,他自己入座,為自己添上一杯熱茶。
捧起茶杯飲了一口,然後盯著對麵的李裕。
李裕卻不理會他的目光,“小葵啊,這次你立大功了,要孤賞你些什麼好呢?”
李裕親手將鍾小葵扶起來,目帶責怪。
“不是早就跟你說了麼,你不隻是孤的下屬,還是孤的朋友,不用再行跪拜之禮。”
感受到李裕的手溫,鍾小葵頷首應聲。
“屬下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好啊,好!”
李裕拍拍鍾小葵的手背,這才與耶律阿保機對視。
“閣下此時應該親率大軍南下,攻我中原了,緣何淪落到如此地步啊?”
李裕明知故問。
“不敢,唐太子誤會了,率軍攻打中原的並非在下,而是我兄耶律刺葛,他欲殺我而奪王位,想來是受了大薩滿的指示。”
“大薩滿?”李裕心中閃過一絲疑問。
不良人裏大薩滿出場的時候,正是耶律阿保機的女兒,耶律質舞。
看來漠北大薩滿還沒死,沒傳位給耶律質舞。
鍾小葵這才將目光打向耶律阿保機,沒想到偶然救到的人,何止身份不簡單!
“小葵啊,你是不是想,如果能把耶律兄交給耶律刺葛,或可免除數年漠北征討?”
李裕問向轉向倒茶侍奉的鍾小葵。
鍾小葵手微抬,將一滴茶水抖到了杯外。
對麵的耶律阿保機放下茶杯,用手扇風。
“中原天氣不比漠北草原,實乃炎熱之至!”
耶律阿保機臉頰兩側汗水滑落,他的眼神卻還堅定的目視李裕。
“是啊,要不然能種出供養我天唐的稻穀米黍呢?耶律兄,孤對你草原鍵馬向來心念神往,如果孤不把你交給耶律刺葛,而是重新扶你為王,你能否贈予兄弟幾批寶馬呢?”
李裕目光是赤裸裸的野心。
耶律阿保機勉強一笑,知道麵前這個太子不是簡單人物。
對方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兩種選擇,要麼自己被當做和平信物交給耶律刺葛,要麼對方借兵扶持自己重回王位。
二選其一。
選第一個,唐太子至少有個空窗期不用顧忌北方異族南下擄掠中原。
選第二個,他就得付出同等的代價。
他耶律阿保機可不會天真到以為李裕隻要幾匹寶馬。
“唐太子不妨將條件說出,在下略有家產,不過也算不多,還請太子殿下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