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幾月來的勤耕不輟,弟子早將這幾部書默記於心了。
至於《周易》之學,之前師父教我占卜時,也曾講過其中的義理。
隻是有些地方玄奧晦澀,理解的並不是十分透徹。”
邵雍站起身,摸著虎子的頭道:
“小小年紀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然難能可貴了。倒多虧了你師父洛懷川之前教會了你許多學問。
無有這些基礎,怕是要走許多彎路吧。你繼續用功,為師與你捉條魚來熬湯,補補身子。”
言罷,邵雍站起身,轉身出去了。
就這樣,師徒二人在這處被邵雍自詡為“安樂窩”的茅屋中,手不握扇,夜不安席。
每日一餐,競相苦讀。一時被當地百姓傳為佳話美談。
時光荏苒,一晃半年過去了,這一日,邵雍興匆匆的打從外麵回來,對著虎子言道:
“虎子,如今你聲播在外,已被共州府舉薦為奇異童子,到京城參加殿試。算算日子,怕也該啟程了。”
“先生,咱這次回京城,我不想預先讓我娘與師父知道。必先得了功名,方能還家探母。”
“哦,卻是為何?”
邵雍聞言,不免滿臉疑惑地問道。
“在他們眼中,我始終是那個頑皮淘氣的半大孩子。
殊不知打從到了先生身邊後,進一步接觸了聖人之學,方才曉得枉活了這十二年。
福清的蔡伯俙三歲便能背誦真宗皇帝大作,被賜予進士及第。
建州楊億七歲能文,十歲賦詩。十一歲時,便有‘願秉清忠節,終身立聖朝’之誌,而得太宗賞異。
弟子與之相較,怎不覺慚愧至極。”
邵雍看著眼前的虎子,仿佛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一時百感交集。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兩下:
“好樣的,自古英雄出少年,為師相信你。
走,咱今日索性放鬆放鬆,去山上采些野果子,再挖些山野菜,留著路上吃。”
虎子聞言,急忙攔下邵雍。轉身從隨身攜帶的行囊裏取出一個錢袋,交到他手上:
“先生,您最近身體一直不大清爽,莫再吃野菜野果了。
這是我珍珠娘親與我的散碎銀子。我一直攢著未動,足足有五十多兩呢。”
“虎子,留出打尖住店的銀子,餘下的還是留著救濟那些貧苦的孩子吧。
為師素喜野生的果蔬,這可是大自然的饋贈呢。”
虎子實在拗不過邵雍,隻好隨著他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