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沒被滋潤的喉嚨連出聲都很幹啞,等他平複後支起身子,發現人早就沒影了。
這麼晚了她要去哪裏?會不會有狼欺負她?
傷還沒好動一下就是折磨,聶塵卻和沒知覺一樣跑出破廟往少女離開的地方跑去。直到夜間的寒氣侵襲後被凍了個激靈,從遇見謝妙枝就混亂的大腦頓時清醒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
清醒後一切知覺都回來了,夜幕深沉,漆黑的樹叢中,瘦弱的少年沉默的站在原地。
腳底刺痛在提醒他幹了什麼蠢事。
不知過了多久,他轉身,一步一步的回到破廟席地而坐,熟練的拔出插進腳底的枯枝,眉頭都沒皺過。
拿過回來路上扯的藥草揉爛敷在傷處,聶塵躺下後拿著瓷瓶仔細看了又看,緊接著湊近輕輕一嗅。
或許是被主人貼身放在身上的,有股瑩潤清香。
破廟在偏遠的山林裏,屋頂破開的裂縫飛過嘰嘰喳喳的鳥雀,被這道聲音驚醒的聶塵嚇得將手裏的東西一扔,瓷瓶就這樣飛出門框,掉進密密麻麻的草叢裏消失不見。
少年神情驚愕,一臉的不可置信與詭異。
他今天是怎麼了?
夜裏,聶塵翻來覆去的做了一宿光怪陸離的夢,醒來卻什麼都忘了。今日的清晨和以往也別無差別,他照常離去時發現了安靜躺在草叢中的瓷瓶。
昨日吃下的藥草效果很好,他的臉上隻有一層淡淡的淤青,精致的臉龐逐漸顯現出來,隻是眼神依然陰鬱提防。
這一次他沒有選擇視而不見,反而將昨夜扔掉的東西撿了回來揣進懷中。腦子裏像一幕幕幻燈片飛快閃過少女的細致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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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妙枝昨夜看似灑脫的離開了,實則轉頭就蹲在樹上看戲。
聶塵的反應說實話有點過大,但是見他將瓶子扔了謝妙枝一臉果然如此。她沒有等到第二天當夜就回客棧休息了,一覺醒來下樓吃了點東西就直奔目的地。
係統對她這一頓操作屬實迷糊,但又不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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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城寧府今日在招侍從。說是侍從,可誰不知道他們找的是替死鬼。
三年前寧老爺老來得子,歡喜還沒多久這位寧少爺忽然病了,還總是不見好全靠家裏燒錢勉強活命。直到三個月前來了個老道士給了個法子,就是每隔三日飲下血魔狼的心頭血,連飲一年便可痊愈。
可是著血魔狼曾是魔族侵襲的遺留產物,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去獵殺血魔狼無異於送死。
“一兩銀子,這也太少了吧!血魔狼豈是輕易能對付的?”
“是啊是啊!”
“別吵!”體態寬胖的管家大喝一聲,不耐煩的抹了抹胡子,“嫌少就滾,別擋著別人掙錢!”
“你這人怎麼講話的!這可是關係到咱的小命!”
管家憋著眉頭衝旁邊招招手,一旁等候的打手二話不說拖著這個話多的男子丟到一旁,他一走,後麵排隊的人猶猶豫豫的也不敢上前。
管家鬆了鬆腰帶,輕咳一聲,“諸位,我也知道這次工錢少,但是大家都知道血塗山雖然危險,但是機遇多呀!你們要是運氣好撿到什麼天材地寶,還用得著來這裏掙這一兩銀子嗎?”
“而且大家夥也知道血塗山你們平日裏是進不去的,如今有咱們寧老爺派人護送進山,你們還怕什麼?”
這樣一說下麵的人表情也有些鬆動了,來這裏排隊的大部分都是家裏揭不開鍋的苦命人,如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漸漸地,一個、兩個、三個.....
人選定下後就要出發,在等待的時間裏不少人為了活命開始尋找那些足夠強壯的人抱團。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人群中,一個孤獨瘦弱的身影特別明顯。
枯燥髒亂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破破爛爛的衣服遮不住滿身的傷痕。這種人太常見了,因此聶塵倒沒成為異類,隻是因為外形被人刻意孤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