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掉了淚。
他哭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整個人蹲在那兒,埋著頭,肩膀劇烈地聳動著,一隻手用力扯著自己的xiong口,好像喘不過氣來。
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東方不敗不是我心裏那個完美無缺的神明,他也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有喜怒哀樂,他也會悲傷,也會痛。
他這個樣讓我忍受不了,好像有一把刀在我心裏來來回回地割,我也跟著他蹲下來,笨拙地伸出手去擦他滿臉的淚水,傾身把渾身顫抖的他抱在懷裏,反反複複地說:“不哭了,不哭了啊……”
從那晚的擁抱過後,我們之間徹底不一樣了。
“嘩啦——”
突然激起的水聲讓我從回憶裏掙tuo,睜開眼,依然是彌漫的白霧。東方背對著我坐在浴桶裏,溫熱的水漫過他的肩膀,他稍稍扭頭看了我一眼,隻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卻牽動著他後背的肌肉都僵硬起來,臉上緊繃的表情與前世如出一轍。
我深吸了一口氣,垂下視線,開始解自己的衣服,領口的盤扣,腰帶,外衣,中衣,褲……瞬間,東方變得麵紅耳赤,猛地回過頭去,身緊緊貼在浴桶上。
我赤著腳,慢慢向他走近,每走一步,他的呼吸都會沉重一分,急促一分,身體甚至隨著我的步顫抖著。我來到了浴桶邊緣,從他身後跨了進去。
我入水的那一刻,他連呼吸都屏住了,他的手用力摳在木桶的邊緣,一直在發抖。浴桶勉強能塞下兩個人,因為擁擠,我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後背。
東方不屬於那種皮膚白皙如女的人,反而很容易被曬黑,但他幾乎一個冬天不見陽,還是養得白了一些,自宮後,他不僅不再生胡,連身上的毛發也幾乎沒有了。如今他背對著我,半露出水麵的肩膀上沾滿了水珠,兩片肩胛骨突出來,脊背中央一條筆直的線沒入水中,我閉了閉眼,即使下麵的情況被水隔斷,但我隻要想象東方身|無|寸|縷地站在我麵前,我身體就立刻熱了起來,更何況,我貼得他那麼近,微微動一動,腰部的胯骨就會蹭到他兩瓣臀,甚至是兩臀之間那條深陷下去的溝壑。
我可以想象出他因常年練武而結實筆直的兩條腿,我曾經多次撫摸過這他的雙腿,我甚至還記得這兩條腿架在我肩上時,那令人血脈噴張的修長線條,以及他蜷縮起來的腳趾。
我突然覺得熱得受不了,下麵也隱隱有抬頭之勢。我拚命壓抑著體內蘇醒的*,仿佛欲蓋彌彰一般,我拿過搭在桶邊的布巾和胰,往東方身上抹。
我的手剛剛碰到東方敞露在我麵前的背,他就像被燙了一下似的抖了一下。
我咽了咽唾沫,想讓聲音不那麼啞:“東方?”
“沒…沒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喘,把臉埋在兩隻胳膊裏,隻露出兩隻通紅的耳朵。
我的手沿著他好看的背部線條往下,掌心與他的肌膚相貼,滑膩溫熱的觸感令我的呼吸都熱了,摸到他勁瘦的腰側,能感覺到他整個人像一隻拉滿的弓,繃得緊緊的。這時候我都聽不見他的呼吸了,我想他大概又屏住了鼻息,甚至用力咬著嘴唇。
我低頭靠在他耳邊,低聲叫他:“東方……”
他猛地縮了縮脖,我趁機往他身上一撲,兩隻手扣住他的腰。他嚇得像是一隻渾身炸毛的貓,人用力往上一竄,幾乎要掉出去。我趕緊把人拉住,從背後緊緊抱住他,不停地親吻他的耳朵、臉頰:“別怕,別怕,東方別怕……”
他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攀住桶的邊緣,整個人發抖得越發厲害。我幹脆扭過他的頭,他滿目驚惶地看著我,嘴唇都快被咬破了。
“別咬,東方,別咬了,”我心疼地親了親他,用舌頭舔著他唇上的牙印,“別怕,別怕,我不會離開你,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別怕……”
他有些嗚咽,我溫柔地吻他,像哄孩一般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後背,他不停地哆嗦,腰一直往前挪,他依然怕被我發現,即使是他自己做出這個決定的,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壯起的膽似乎已經用光了。
我扣住他的腰往後拖,彎了彎膝蓋,頂開他兩條腿,然後把人再用力一拖,讓他兩腿分開,毫無阻隔地坐到了我的大腿上。
這個動作他像是被針刺了一般全身緊縮了起來,我親眼看著他被熱氣蒸紅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然後他不再動了,一動不動,連眼睛不眨一下。
我也沒有動,我的手依然本分地放在他的腰上,沒有往下一寸。我知道我這是在逼他,可是他本已決定要麵對,我便不會讓他臨陣tuo逃,不然我害怕他再也不願對我袒露真心。我要讓他知道,不論他什麼樣,我還是願意守在他身邊。我不想再看見他那種絕望得有如心死的表情,我也不想再見到他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