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挑,單挑!陟苾,有種就出來單挑!”婆潤眼神也立刻開始閃閃發亮,揮舞著左臂在薑簡身後幫腔。
阿始那陟苾與他之間的距離,現在仍有一百三十多步,遠超過了他最有把握的羽箭狙殺目標的射程。
然而,如果阿始那陟苾頭受激不過,答應與薑簡單挑,雙方策馬對衝之際,就免不了會衝到距離他五六十步遠的位置。
屆時,他就可以突發冷箭,給自己的師父韓華報仇雪恨。而阿始那陟苾一死,突厥飛鷹騎就會失去主心骨!
“單挑,單挑,陟苾,好歹你也是阿始那燕都的種!”
“單挑,陟苾,別告訴我你隻會在酒席上下黑手!”
蕭術裏和洛古特稍微愣了楞,也跟著大喊了起來。二人的反應雖然比婆潤慢了半拍,氣焰卻比前者囂張了一倍。
“單挑,單挑!”
“單挑,單挑!”
“陟苾,別給你的祖先丟人!”
……
駝城之後,也傳來了響亮的助威聲。其中幾個少女,幹脆跳上了駱駝脊背,手舞足蹈,喊得格外賣力。
區區三十幾個少年少女,還人困馬乏,對抗五百多名突厥飛鷹騎,大夥幾乎沒有半點兒活下來的希望。
若是能夠促成阿始那陟苾與薑簡一對一決鬥,大夥活下來的希望卻增大了至少十倍。
畢竟,在前天與大食馬賊的戰鬥中,薑箭表現大夥兒有目共睹。而阿始那陟苾雖然看起來人高馬大,身手到底怎麼樣,大夥卻無從得知。
“嗯哼哼——”阿始那陟苾雖然性情陰毒,年紀卻隻有二十三歲,從小到大還沒受過什麼委屈,眨眼間,就被少年少女的呼喊聲,刺激得熱血上頭,冷笑著拔出的佩刀,“小子想找死,爺爺就成全你。都讓開,我要親手送他去見他姐夫!”
“是!”眾親信仍舊為薑簡先前提起的阿始那燕都,而感到給祖先丟臉。見阿始那陟苾準備單槍匹馬去洗刷恥辱,立刻答應著為他讓開了道路。
論身材,他們的主帥阿始那陟苾跟薑簡差不多高,卻比薑簡寬了足足三分之一。
論年齡,薑簡充其量和阿始那沙缽羅(史笸籮)仿佛,而陟苾,卻比沙缽羅大了足足四歲,無論氣血旺盛程度還是戰鬥經驗,都遠遠勝之。
論騎術,突厥男子八歲就能驏騎如飛,十歲就能在馬背上鬆開韁繩挽弓而射,大唐的男兒,這個年齡能接觸到戰馬的人都是極少數。
論武藝,至少在同齡人和比自己年齡低的人當中,阿始那陟苾算得上出類拔萃。而那大唐少年,隻是在沙缽羅特勤(史笸籮)嘴裏非常出色,其他突厥人卻沒從看到過他出招。
論……
所以,在阿始那陟苾的親信們看來,一對一單挑,自家主將的勝算至少能達到九成。隻有一成可能,是出現馬失前蹄等意外,才會輸給對手。
所以,他們根本不擔心阿始那陟苾的安全,反而巴不得自家主將早點兒衝過去,將對手斬下馬背,以洗雪此人剛才用語言給大夥造成的屈辱。
“不要去,二兄!小心薑簡使詐。”整個飛鷹騎隊伍當中,唯一不認為阿始那陟苾穩操勝券的隻有史笸籮。眼看著自家兄長再一次策馬逆山坡而上,他果斷驅動坐騎前追,同時扯開嗓子高聲勸阻。“二兄,他占了地利之便,並且身手不比你差嗎,我跟他交過手,他本事真的不在你之下!”
最後那兩句不說,也許阿始那陟苾還能被他勸得再度拉住坐騎。最後那兩句說出了口,效果適得其反。
隻見阿始那陟苾勃然作色,扭過頭,厲聲斷喝,“閉嘴!”隨即,雙腳猛磕馬鐙,如看到羊羔的餓狼一般,直撲薑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