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章 懷念失落的孩子(3 / 3)

哈聲貓喋喋不休,伸手又去摸顯紹的下身。顯紹快速打開哈聲貓的髒手。哈聲貓還是厚顏無恥地說:“你說到了橫峻就想女人,這是為什麼?是太清靜的緣故吧?你以前有過這種感覺麼?啊呀我這種感覺真是太強烈了。”

哈聲貓的髒手又伸過來,顯紹用柴爿砍他的手,說:“真煩哪,采花賊,你怎麼銀四的媽念雞糞吃一樣呢?”

銀四的媽念雞糞吃是一傳統折子戲的段子,楠溪人非常熟悉,人們常用這話來諷喻、挖苦言長的人。

采花賊不當一回事,顧自繼續說:“那媛主哭了半夜,天亮後冷靜地說,我隻有一個請求,你千萬不要把昨晚的事講出去,嗯?我說好的。一大早,她過了渡船我就招呼大夥說,看哪,那媛主昨晚在我床上過夜呐,還說了許多髒話。媛主感覺無地自容,地下溪灘卵石太硬鑽不下去,要投水得回頭,又不敢,那麼多人盯著看羞死了。我想,要是她還在船上我就這樣說的話,她非跳水尋死不可。從她怨恨的目光中我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後來聽說那女子因失貞操受夫家整個家族的排擠。我很後悔,心想這下糟了。可是,更狗皮倒灶的事情還在後頭。她放火燒了龍河渡口三間茅棚,那個逃荒過來的船老大當了替死鬼,無辜被燒死了。我去看的時候,那些燒焦了的木頭還在冒煙,那種人肉燒焦發出的香味差點讓我嘔吐,那個死老大咧著嘴,頭臉嚴重變形,像狗頭爿燒戧火了一樣。我看了害怕極了,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惡夢。後來我怕到龍河渡,兌糖時都遠遠繞道而行。一年以後又聽說那隻渡船也被她搗毀,她留下一個剛滿月的女孩就在龍河渡投水死了。那個小女孩說不定是我生的,我不敢前去認領,後來聽說女孩是被那個逃荒逃到橫峻附近的漢子撿去養了。我有數,養大了一定給他自己當老婆的。”

顯紹說:“你說那麼多的話,意思我懂了。這次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親自到橫峻看一番,尋找那個被種山漢子撿去的孩子。”

“沒錯,你真不笨。可眼下這裏這般冷清,沒有希望了。一路上嶺時,連山嶺兩旁也都看不到人煙,顯然沒有希望了,沒有希望了……”哈聲貓說得哽咽起來,低下聲音,最後的話幾乎讓人無法聽清楚。

顯紹忍無可忍,將手中的柴爿與柴刀重重地砸在地上:“這裏剛才有人來過!”

哈聲貓被顯紹這一歇斯底裏的動作驚呆了,瞠目結舌,思維卻停留在自己剛才的語境裏,竟猜度著顯紹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難道我傷妨到他什麼了?好久,才明白“這裏剛才有人來過”的意思,反複默念這句話,額頭直冒冷汗。

認定哈聲貓完全被自己捋直溜了之後,顯紹還是去生火熬番薯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