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曼畢恭畢敬的朝他行禮,“正如您所看到的,我本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拜訪您。”
利頓總督倏的從椅子上起來,甩手,“既然沒死,你非但不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居然還和越南人攪合在一塊,普爾曼歐羅斯,你以為如今還是你父親隻手遮天的時候嗎?米歇爾金盆洗手,安德拉斯老將軍告老還鄉,在這裏,你沒有靠山,什麼都沒有,你憑什麼依舊我行我素,為所欲為,真以為我們不敢懲治你?”
利頓總督發怒了,火氣不小,聲音震得其他人大氣不敢出,就怕下一秒利頓總督命人把普爾曼抓起來。他原先就對普爾曼懷有偏見,這麼些年過去了,他覺得普爾曼不知悔改,還越來越離譜。
和普爾曼最好的維武想替他說話,被遲知攔住,他低聲說,“他們法國人的事,我們沒有資格插手,也最好不要管。”維武猶豫的坐回去,他看了越王一眼,後者正用陰狠的眼神看他們,一山不容二虎,他們不該輕信卞卡,踏入這個圈套。
其實最可悲的也是這群越南人,他們也隻敢窩裏鬥,對上法國人都隻有乖乖聽命的份。可憐了普爾曼,成了中間的炮灰。
拉格爾幾人也在場,拉格爾倒是想幫普爾曼,布洛克說,“如果他就這點能耐,我外甥女能看上他?嗤,歐羅斯家族的人也不過如此。”
“大人,就算給人定罪量刑,也要聽聽罪人自己的辯護吧,”普爾曼走到正中間,目不斜視的望著前麵的利頓總督。
一句大人,叫愣了利頓。普爾曼原來的軍銜很高,不必要叫利頓總督大人,他卻表現得出人意料的謙虛禮貌,年輕時帶刺的棱角終究被成熟磨平。
“總統大人派我率兵來越南,是為了統一殖民地,船沉了,我的將士們也都死了,我能幸存確屬上帝憐憫,難道要碌碌無為,苟活於世嗎?但我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越南亂成一盤散沙,北方匪徒流竄,南部軍閥盤踞,我手裏無兵無將,怎麼才能改變這個複雜局麵?原諒我的愚蠢,我想到了拉攏越南人,這是當時孤立無援的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普爾曼說著環視一周,眼裏的悲痛令不少人動容,“大家恐怕都沒體會過那種感覺,在陌生的地方,像個異類,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每一個都對你懷有敵意。你不知道何人何時就會對你發射一支暗箭。那真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我突然不希望自己手上沾滿血,不管是越南人的還是我的同胞。除了帶兵占領,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收服這些人嗎?於是我決定加入越南人的陣營,我想用自己的方法說服一部分,招安一部分人,沒想到成功了。大人,您說我做得不對,那麼請問我哪裏做錯了?做錯了什麼?”
普爾曼朝著利頓總督連續發問,全場變得一片寂靜。
他此時的一番講話,今後將流傳很久,成為無數立誌報效祖國的男人參軍前必讀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