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美酒分享,勒馬夫人首先想的是絲楠,馬上揮手叫她過去,又命傭人拿開瓶器過來,珈羅琳幫她擺好杯具,倒酒。
“絲楠,來一杯吧,”勒馬夫人把盛上美酒的高腳杯遞給絲楠。
“謝謝夫人。”
絲楠抿了一小口,餘光看見珈羅琳正望著自己,眼含忿恨。她愣了愣,一不留神被酒嗆到,趕緊用手帕擋住嘴,一口酒幾乎都吐在手帕上。
真是浪費了,絲楠遺憾的想,一下子失去了喝酒的興致,她把酒放在桌邊。
這時珈羅琳主動走過來說,“很少有人把自己打扮成吉普賽人。知道為什麼嗎?”
不等絲楠回話,珈羅琳繼續說,“吉普賽人地位低微,又追求享樂,不事生產,還放蕩不羈,走在社會邊緣,過著混亂的生活。”
絲楠看著笑盈盈的珈羅琳,她怎麼感覺這些話是在罵她?
“我做衣服,隻管它的布料、顏色、樣式,至於它代表哪個民族,背後又有什麼含義與我無關,時尚不分國家民族。”
一番話說愣了珈羅琳,也聽愣了周圍的人。
勒馬夫人看著她,眼神很欣賞。
“來吧來吧,各位愛美的女士們,我們一起幹一杯。”
大家簇擁過來,絲楠再度拿起酒杯,隻碰了一下杯沿。
接下來是照相時間了,那場麵很像現代女人拍藝術照。隻不過過於正兒八經。上了年紀的貴婦先拍,一個個都正襟危坐,擺出高貴的架子。
年輕女孩們站得筆直,都不笑,麵無表情。在拍照之前,她們都命令蓋爾說要拍好看一些。
後來結束時,蓋爾對勒馬夫人說,“那位小姐表情最自然,她的照片應該效果最好。”
“哦,你說絲楠呀,她就是這樣的,坦坦蕩蕩,我沒見過她緊張的時候。”所以絲楠給蓋爾留下深刻印象。
“照片衝洗好我再約時間跟您送來。”
勒馬夫人笑,“不急不急。”
絲楠也準備告辭,勒馬夫人硬要她帶一瓶幹邑走。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真的不用,我家裏人都不喝酒。”絲楠推辭,珈羅琳亦或是小瓊斯蘭送給勒馬夫人的酒,她拿一瓶算什麼事。
勒馬夫人壓低聲音說,“我不該請珈羅琳來,剛才她對你說的話,我也都聽著呢,太小家子氣了,小瓊斯蘭怎麼會找這樣的女人當情人,不過我看她也隻能當情人,小瓊斯蘭不可能娶她的。”
絲楠不知說什麼,她很少在背後說別人壞話,況且珈羅琳就在那邊。
最後絲楠還是抱了一瓶幹邑走,珈羅琳也沒反對。
看了看時間還早,她尋思要不要把酒留著給普爾曼,慶祝他拿到軍銜?又突然想到普爾曼對酒精過敏,還是作罷,再說軍官們肯定有自己的宴會,普爾曼還不一定會到她這裏來。不知不覺,絲楠已經在為普爾曼考慮了。
絲楠最終決定把這瓶好酒分給自己的員工,她到店裏,讓佐薇準備,疲憊的店員們見絲楠送酒都來了精神,感激不已,她們都認得酒瓶上的商標,普通人哪喝得起這種高級酒啊。
絲楠給每個人倒了一淺杯,大家高興的互相幹杯,又對絲楠說謝謝,把酒都喝完了。
絲楠和佐薇聊了聊今天的經營情況才離開店裏。
馬車剛走沒多遠,她就聽見從後麵傳出的尖叫聲。馬車停下,普爾曼派來保護她的軍人說,有人從她店裏跑出來。
絲楠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立刻讓車夫往回走。
很多人站在店鋪外麵往裏看,路人還有先前的顧客,他們臉上都是驚怕,絲楠下了馬車就往店裏跑,看見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店員們都倒在地上,嘴巴吐血,渾身痙攣,很駭人。
絲楠有那麼幾秒鍾的手足無措,幸而很快穩住神,叫自己的兩位‘保鏢’馬上把人抬上馬車,她自己扶起離她最近的佐薇,佐薇還是清醒的,“絲楠小姐,那酒有問題。”
絲楠輕聲道,“我知道,別說話了,留足體力。”
所有人被火速送到醫院,連醫生都很震驚一次性接收這麼多的中毒患者,所有護士都被調集起來。
絲楠焦慮的等待,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咚咚的打在她心上,一陣陣的疼。她忍不住抱住腦袋,很自責。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一隻手在碰她的頭發,她抬起頭看見普爾曼站在麵前。
絲楠猶如見到救命稻草,雙手緊緊抓住他腰的兩側,“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讓她們喝酒.”
普爾曼抱了抱她,用無比冷靜的語氣說,“在結果出現之前,不要自亂陣腳,再說你也不是心智薄弱的人。”
“是,是,是不能慌,我現在去報警,”絲楠站起來。
“警察已經在路上了,”普爾曼說,他的眼神很陰沉,一次兩次的,都在挑戰他的底線。
普爾曼得知絲楠出事時,正準備與幾位高階軍官一同赴宴,已經走到宴會廳門口了,羅切斯特神情凝重的叫開他,告訴他這個消息。在其他人驚詫的注視下,他二話不說,扭頭就往外走,要多肆意有多肆意,完全沒把旁人放在眼裏。那幾位看不慣他的將軍對他的成見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