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曼心急火燎是因為他以為是絲楠中了毒,從馬車上下來,他是跑進醫院的,看見絲楠縮著身體坐著,平安無事,才放下心。
這時安妮從急救室出來,絲楠連忙跑上前問。“安妮,他們怎麼樣了?”
“是砷中毒,幸好送來及時,她們食用的量也不大,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休養幾天就能出院,”聽到安妮的話,絲楠懸著的心總算落地。
安妮看到絲楠額頭上全是汗珠,用醫院棉布替她擦了擦,思索再三問她,“毒是不是下給你的?”
“應該,應該是的,”絲楠怔怔的想,如果她沒有把那瓶酒分開大家,而是回去自己獨飲,哪怕隻跟兩三個人一起分享,她是不是連命都沒有了。
她算是從死神旁邊走過嗎?
安妮不禁又問,“酒是從哪兒來的?”
普爾曼說,“那是小瓊斯蘭的酒吧。”絲楠沒答話,她已經叫人去通知勒馬夫人,她擔心其他酒裏也有毒。
安妮聽說過小瓊斯蘭的大名,護士們也議論八卦,她看了看絲楠說,“你看,這裏和殖民地一樣都不是太平地方,遊戲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把玩的,首當其衝被攻擊的卻是我們普通人。”她的話很莫名,但絲楠聽懂了,她說她是自找的,說她不該來到法國後再跟這些有權勢的人接觸。
安妮走了,絲楠發了會兒呆,她望著普爾曼軍裝上的新肩章看,輕聲問了句,“儀式還順利嗎?”
普爾曼心知她在轉移注意力,“所有的過程名目都是早早定好的,無非做給旁人看,臃腫、官僚、枯燥,你不去是明智的。”
“不,我應該去的,否則她們也不會因為我遭這麼大的罪,”絲楠的眼睛有點紅,不知是怒還是傷。
這場集體中毒事件說大可大說小也小,雖然受到傷害的人都是無權無勢的平民,可牽扯其中的當事人個個來頭不小,酒的源頭是小瓊斯蘭,經過珈羅琳和勒馬夫人的手來到絲楠這裏。而且那天許多顧客和路人都親眼看見了,場麵還是有點嚇唬人的,報紙都專門刊登了這篇新聞。
得知消息的勒馬夫人也受了驚,她和勒馬先生生怕惹禍上身,親自把那箱香檳幹邑送到警察那兒鑒定,全都沒有毒,勒馬夫婦的嫌疑完全撇清。剩下的就是送酒來的珈羅琳和小瓊斯蘭了。
當天晚上,普爾曼把絲楠送回家,讓她安心休息,說這件事他來處理。絲楠也不知怎麼的,竟非常相信他,或許穿上軍裝的普爾曼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信服的錯覺吧。
普爾曼離開絲楠的住處後,直接去找小瓊斯蘭。小瓊斯蘭在巴黎有座大宅子,他和珈羅琳同居在此。宅子有花園,有鐵門,有欄杆,不比瓊斯蘭家族的豪華莊園簡陋。
普爾曼率著一眾士兵硬是把宅子包圍了,他舉槍朝門鎖開了一槍。然後強闖民宅了。
小瓊斯蘭聽見槍響就下了樓,此時的他對白天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走到樓梯口,他看見穿著便服的珈羅琳靠在拐角往外看,目不轉睛,連小瓊斯蘭走到她旁邊都沒感覺到。
“你在看什麼?”
珈羅琳猛的一個激靈,嚇了一大跳,看見小瓊斯蘭站在她身後,她的臉唰的變得卡白,
“有一夥士兵闖進來了,他們有槍,”她哆嗦的聲音說。
小瓊斯蘭卻好像絲毫不在意,雙眼靜靜的望著她,眸色微涼,還有點沉。普爾曼這時已經提著槍走進來,光線黯淡,他的神色很陰鬱。
小瓊斯蘭轉身看向他,“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有些人活得皮癢,有些人活得厭煩,”普爾曼意有所指的說,眼睛直直盯著珈羅琳,像針一樣刺心。
以前從未接觸過普爾曼的珈羅琳害怕的低下頭,這是生物遇到危險時本能的趨利避害,除了絲楠,又有哪個女孩敢與普爾曼對視。
小瓊斯蘭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直截問珈羅琳,“你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珈羅琳眼底有驚慌,稍縱即逝,但她麵對的兩個男人都不是等閑之輩,眼睛細,心思深。
“對付不知死活的人,我有成百上千種類辦法,而且我從不會顧忌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說出這番話的普爾曼絕對像惡魔,習慣被男人溫柔對待的珈羅琳何嚐接觸過這樣的人,她害怕的拽住小瓊斯蘭的衣袖。
“絲楠出事了?”這次小瓊斯蘭換了問法,他問普爾曼。他想能讓這個傳言裏臭名昭著的人動怒的也隻有絲楠了。
普爾曼的眼睛有點狠,“你的老情人想殺了她。”
“你胡說,我沒想殺她,”
珈羅琳激動的衝普爾曼叫,兩個男人神色都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