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絲楠打扮比較花枝招展,她學吉普賽女人的裝扮,穿了一條熱情的大紅裙子,長發用豔麗的綢子高高固定,兩鬢插著珠子花,還插了一根金梅花發簪。手腕上戴了一串金環,上麵掛了一個小鈴鐺,輕輕碰著就發出好聽的聲音。她一出場就吸引了花園裏所有女士們的注意。
勒馬夫人滿臉帶笑的迎上來,“你頭上的首飾就是上次讓我們幫你製作的那個嗎?”
“對,它叫發簪,可以固定頭發。”絲楠心血來潮,畫了一個梅花簪的圖片,讓勒馬夫婦找工匠試著做,沒想到真做成了,精致華貴,絲楠很滿意。
離得近的幾位小姐湊上前,笑道,“霍爾斯圖小姐真是心靈手巧,不僅會做衣服,還會設計首飾。”
很顯然她們對絲楠佩戴的首飾非常感興趣,絲楠謙虛的說,“多虧勒馬夫人請來的能工巧匠,你們說勒馬夫人身上哪一件珠寶不美麗?”
絲楠往勒馬夫人臉上貼金,阿諛奉承,勒馬夫人聽著很順心很高興,今天的沙龍她是主人,絲楠當然不會搶她的風頭。
這下幾位小姐就去問勒馬夫人首飾如何定做了。
今天來的太太小姐們都是熟人,絲楠一一跟她們打了招呼之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吃點小點心,再東張期望一下。笨重的照相機就擱在草地上,下麵點了一塊石磚,一個穿著格子衫的男青年正在擺弄相機。一群小姐拿著扇子圍著他周圍好奇又興奮的看著。這年頭一台照相機操作起來是一項有難度的技術活,絲楠不禁懷念起自己那台小單反,如果能把它帶來,估計會嚇到這裏的人吧。
絲楠也起身走到那邊看,她本來就是來看相機的。
“小姐,諸位小姐們,別擋著我的光線好嗎?”男青年抬起頭,不耐煩的衝眾位花朵們說。
小姐們斜著眼睛嗤之以鼻,但還是散開了些,隻有絲楠站在正中間,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這台雙鏡頭相機真複古。”
男青年聞言驚訝的看著她,“小姐,您懂相機?”
絲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汗顏,“皮毛,皮毛而已。”
男青年卻很較勁,問她,“您說得複古是什麼意思?”
“沒,我隨便亂說的,別放在心上。”絲楠擺擺手,走遠了些。那男青年還不停的望她。
一位小姐笑絲楠,“蓋爾先生是不是看上你了。”
“他叫蓋爾?”
“是啊,你不知道他?他是巴黎首屈一指的攝像師,好多人都請他幫忙拍照片,我父母就請過。”
絲楠點點頭,“我對這些沒關注過。”
小姐捂嘴笑,“現在可以關注了,我看你的追求者又要多一位。”
絲楠笑得訕訕的,她的流言蜚語還沒有消停。問題是流言蜚語本來就是事實,持久力和傳播力自然更強了。
不過絲楠對這位攝像師的確有些感興趣,她一直在考慮弄些服裝小冊子,登載自己店裏最新款的衣服,找畫師太繁瑣,找攝影師比較貴。
與絲楠聊天的小姐看了看入口,用不屑的口吻說,“瞧,高傲的舞蹈師來了。”
絲楠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珈羅琳,詫異勒馬夫人還邀請了她。
珈羅琳打扮的也非常出眾,舞蹈老師的身材不是假的,什麼衣服在她身上都有一種出塵的飄逸感,要相信小瓊斯蘭的眼光,珈羅琳是名副其實的大美女,看周圍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就知道了。
珈羅琳讓下人從馬車上抬下來一個小木箱,對勒馬夫人說,“這是阿朗托我帶給您的香檳幹邑。”
勒馬夫人喜出望外,“上次我就隨意一提,沒想到你們記在心裏了。”
老公爵交給小瓊斯蘭管理的葡萄園生產的香檳幹邑是相當有名的,而且雄心勃勃的小瓊斯蘭想成為最高層次的葡萄酒製造商,還預備讓他們家族的葡萄酒代表法國名酒聞名於世。
“正巧新到巴黎有一批上等酒,我就帶過來了,”珈羅琳的姿態儼然瓊斯蘭珈的女主人。
顯然不止絲楠這樣人,她聽見了身旁小姐的嗤笑。未婚女子中小瓊斯蘭的人氣太高了,在她們眼中完美的不真實,不像普爾曼可以嚇膽小的女孩,迪斐和昂慕斯呢,又都不近女色。
“絲楠,你們家族不是和瓊斯蘭家族是世交嗎?你去勾引小瓊斯蘭先生吧,”那位千金小姐突然說,嚇得絲楠驚魂甫定,她這是標準的做賊心虛,什麼去勾引,早就勾引上了。
絲楠裝無辜的問,“為什麼扯上我。”
“反正你的追求者已經那麼複雜了,再加上一個複雜的也沒關係,再說如果你站在小瓊斯蘭先生旁邊,看起來沒那麼令人不舒服。”
真是哭笑不得理由,卻能反映出絲楠的人緣很好,這也是她的衣服賣得好的重要原因,一個沒有好出身,不尊禮教拋頭露麵的女孩能做到這一點很難得。她總能讓身邊的人發自內心的喜歡上她,因為她對待每個人都是真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