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燈關著,史迪文依稀是倚在床上,僅僅是片陰影。
我鬆掉浴巾,赤-裸裸地白得發亮。史迪文自手邊抄了他早早備好的衣物丟給我:“穿上,今天我不行。”
我又丟回給他,腆著臉:“不行也得行,大不了我再主動點兒。”
史迪文再度丟給我:“何荷我是不是沒對你下過逐客令?”
就這樣,我穿回衣物,保守地爬上床,和史迪文對分天下,中間裂著萬丈溝壑。他是無所謂的,我則是煎熬的。我說咱們說說話吧,史迪文不語。我無畏無懼地跨過萬丈溝壑,他卻用冷冰冰的手掌推開我,說他帶著傷,還請我多多體諒。我伸平手臂:“來,這個給你枕。史迪文這是我的底線了,你要是再拒絕,我真的會翻臉。”
史迪文緩緩地縮了身子過來,小鳥依人般如了我的願。
我就此罷休,閉上眼偷偷掉眼淚。不願和他不歡而散,所以來找了他,可最後的耳鬢廝磨又有什麼好處?和他的分離不止一次兩次了,可這次是和他選了不同的路,像是會去到兩個不同的世界,於是這一次的分離與眾不同,怕是再無重聚。我若贏了他,換回何翱,我會恨他的野心冷血恨到入土。而我若敗了事,他不會原諒我,我又何嚐會原諒我自己。
史迪文的手臂,悄悄纏上我的腰。
他和我有著一樣的試卷,試卷上僅有這一道你死我活的難題。
會哭上一夜吧?我的發鬢都被打得濕漉漉的了,難得的是還能緊緊咬住牙關。長痛不如短痛,說都會說,做卻太難。不來就好了,接受像砍頭般的短痛就好了。
史迪文的手輕輕拍打著我:“別忘了明天……明天上午十點的會議。睡吧。”
我渾身一震。他史迪文是大智若愚了,還是大愚若智?我拋棄了他,選擇了喬先生甚至“選擇”了於小界,他還做得到按部就班?我要開口,說你別逗了,但他不給我機會:“噓,睡吧……”還真的沒有哭上一夜。我甚至迅速地便被史迪文拍打著了,直到後來他突然抽身。
史迪文趴在馬桶沿,不停地嘔吐。
我追過去,手足無措:“吃壞東西了嗎?”
“水。”史迪文不抬頭,還微微別過身,藏住他奄奄的病態。
我木訥地倒了水給他,他漱了漱口,立直身後賴賴地抱住了我:“哎,好難受。”
“好端端的……你,你害什麼喜啊!”我含著眼淚搶白他。
後來,史迪文說,是抗生素過量導致了他嘔吐。我真的快要一夜急白了頭,我說史迪文你快要久病成醫了你。
後半夜,我和史迪文其樂融融。他說他胸口悶,要坐一坐,這會兒他不提他的傷了,貢獻了他的大腿給我枕。他問我,於小界怎麼會找到錦州會所?我反問,你不是偷聽了嗎?史迪文瞪我,說偷聽這麼不光彩的事兒,他真的不屑於做,所以他天人交戰……miss了來龍去脈的上半段。我將上半段娓娓道來。末了,史迪文扼腕:“於澤?哼,我真是多餘培養了於澤……”
我咯咯發笑:“小氣鬼。”
我於天蒙蒙亮時準時醒來,沒有混沌的過程,直接一張眼便清醒地醒來。我將史迪文的腿結結實實地枕到了這時,難得他坐著也進入了夢鄉。我坐直身,細細地端詳他。他另一條腿曲膝,手肘搭在膝頭,頭低垂著,像一道要入畫的風景。我說過,我沒有史迪文的冒險精神,我連他的指尖都沒膽再碰上一碰,走掉的時候,連頭都沒回一下。
機場。
一小時後,我抵達機場,看到……看到史迪文的時候,我真的呆若木雞。他穿了黑色西裝,自從日子艱難,他最常常穿的便是黑色西裝了。
他穿過人潮,像個沒事兒人:“我來送送你。”
-----愛你像場人間喜劇
———————————————————————————————
像是會去到兩個不同的世界(二更,Sorry~更晚了)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