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格解體(1 / 2)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極度震驚中被一雙大手塞進了麻袋。

整個過程堪稱電光火石,容不得任何思考。這人掐住脖子到塞進麻袋,簡直一氣嗬成。麻袋裏光線暗了下來,我打了個激靈,意識到自己遇到什麼人了。

這個叫花子八成是人販子裝扮的,專門拐小孩。

我極度恐懼,如果被人販子抓走,下場可想而知。賣到窮山溝都算我洪福齊天,很可能灌了啞藥變成啞巴,或者打斷雙腿雙手,跪在鬧市要飯。

我掙紮著想從麻袋裏鑽出來,外麵傳來叫花子笑聲。聲音流裏流氣,尖酸刻薄,一般人還真學不上來。不知為什麼我想起了美劇恐怖片裏的小醜。

他一邊笑一邊把麻袋口紮緊,我大聲喊救命,腦袋突然一暈天旋地轉,有重物砸在我的頭上。

此時此刻我的內心除了恐懼,還有對自己未來命運的哀歎,悲傷和絕望充斥在心頭,化成一句話就是,落到人販子手裏,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我醒了過來。

就算醒了,依然沉浸在剛才逼真的夢裏,我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件事或許真的發生過,發生在不知年代的某個地方。

等心態緩和下來,我把夢境整理出個梗概,然後搜索相關的背景。等看完搜索來的信息,心頭又是悚然又是壓抑。

清末真有這麼個行當,俗稱叫打悶棍,也叫背死狗。

人販子偽裝成各行各業,比如貨郎,大街小胡同的亂竄。看見落單孩子,過去就是一棒子,所以叫打悶棍。

他們的棒子都是特製的,手上的力道也是反複訓練過,能把人打暈,不至於打死。暈了之後塞進麻袋,口一封,留下氣眼兒,不至於把人憋死。

走在路上,如果被盤問背的是什麼,他笑嘻嘻說,路邊撿的死狗,回去開開葷。其實,裏麵是拐來的孩子。

所以也叫背死狗。

這些人都喪盡天良。我搜索到幾個關於人販子的古代故事,說是清朝時候出過這麼一檔子事,挨千刀的人販子把一張黑狗皮淋上熱油,披在拐來的孩子身上。黑狗皮和人皮黏連一起,孩子一輩子也脫不下來,從此變成半人半狗的怪物。被人販子牽到鬧市表演節目,斂收錢財。

這事被當地一個知府知道了,老夥計氣個半死,抓住這些人販子胖揍一頓扔進大牢,給皇帝上了道奏折,特批罪大惡極,淩遲處死。

看著這些沉甸甸的資料,我感歎之餘忽然才如泉湧,在電腦前開始碼字,整整碼了一天,飯都沒吃,最後寫出一部萬餘字的短篇小說。

小說以清朝末年叫花子拐孩子為背景,情節極為曲折,最後的主題落在天理昭昭和報應不爽上。

這篇小說一氣嗬成,寫完天都黑了。我通讀一遍,感覺申請魯獎都綽綽有餘,伸了個懶腰,肩膀頭子都疼。

我稍作修改,把稿件發給編輯老周。他那邊收到了,答應先看看,明天再給答複。

不知不覺又到了睡覺時間,我實在不想再做噩夢。

老周的清醒夢方法做噩夢,對精神是一種摧殘,堪稱巨大的折磨,是酷刑!我把床頭那些特殊氣味的東西收拾幹淨,換了一身清爽的睡衣,收拾利索了才敢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