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在司機冷靜的回答中,千島水鳥又用手在柳生悟的肩上按了按。
“在這兒等我。”
語罷,他推門下車。
緊隨他座駕後的轎車車門紛紛開啟。
氣勢洶洶的極道眾們剛剛躍下車,就見他們組長偏過頭,
隻是一個眼神。
森嚴的目光掃過,直驚得極道眾們紛紛停下動作,滯留在原地。
見到手下人還算懂事,千島水鳥這才轉過頭,
看向前方,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堂堂花菱組組長,就這樣不帶任何一個手下,迎著道路中間的“小巡警”走了過去。
待到近前,他才站定腳步,當眾微微躬身,客氣道:
“高橋警部,真是巧啊。”
來人,赫然是高橋羽川。
年輕警部叼著點燃的香煙,就這麼看著花菱組組長站起身。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摘下煙卷,仰頭吐出淡薄的白煙。
隨即,漠然的聲音響起。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沒把亞瑟砍死?”
麵對這言語中赤裸裸的惡意,千島水鳥麵露訝異,接著笑道:
“高橋警部開玩笑了。在下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做不出對朋友下黑手的事。”
高橋羽川聞言低頭扯了扯嘴角,不在意的道:
“但如果朋友對你下黑手,就不怪你了對吧?”
這一次,千島水鳥隻是一笑,並不作答。
高橋羽川也沒想等對麵的答複,淡淡的道:
“原本我是準備來給你們收屍的,現在倒是意外的清閑。對了,還要千島組長,終於成為花菱組的組長了。”
“不敢,在下隻是做著點不入流的生意,豈能……”
“不,你敢的。”
高橋羽川此時眯起眼睛看著麵前的中年人,語氣悄然間多出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
他走上前,伸手搭上千島水鳥的肩膀,像是好友般擁著,低聲道:
“做事呢,還是要小心點。我可一直盯著你呢。”
千島水鳥立即躬身,恭敬道:
“是。”
恭順的語調剛剛落下,他忽然抬眸看向麵前的年輕警部,壓低了聲音道:
“高橋警部,您是個難得的好人。至少與我們這樣來自街頭的爛泥不同,我也真心為您擔憂。”
高橋羽川一挑眉。
下一刻,如絲絨劃過耳膜般的低語飄入耳中,使得墨鏡後的血紅眸子不自覺眯起。
銀白發絲在夜色與霓虹中微微晃動,新晉的花菱組組長略一躬身,就此抽身後撤。
年輕警部就這樣佇立原地,直到黑色長龍避開這塊與眾不同的“礁石”駛離此地。
少頃,高橋羽川丟掉已經燒到手指的煙蒂。
腦海中,還是那句來自“街頭爛泥”的忠告。
“比起我們,您更應該關注某些蠢蠢欲動的大人物。比如,某些您的長官一直不允許您調查的人物。”
就在這時,他手上的通訊環發出一陣嗡鳴。
年輕警部低下頭以掩飾眼中的疲憊。
待到再度抬頭時,已盡數斂為漠然。
手指撫過手環。
旋即,近藤有些驚慌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長官,亞瑟離開魚塘街後沒有回到三環。”
“有巡警看到他的座駕進入二環,停在了伊洛夫劇院前……”
伊洛夫劇院?
聽到這個地點,高橋羽川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墨鏡。
而後,發出了一聲耐人尋味的冷笑聲。
“嗬。”
還真是……
找了個“大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