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三郎就這麼看著一行三人出門,然後停靠在街邊的鋼鐵壁壘開始變形,直至成為零散的個體,相繼駛離這條商業街。
中年老板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丟下擦刀布,將閃動寒光的廚刀重新插回了刀具架上。
後廚內的灶火已經熄滅,滾燙的鐵板溫度下降。
然而一層肉眼可見的冰霜正順著吧台下蔓延。
詭異的森寒氣息逐漸將拉麵店占據。
服部三郎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手伸向鐵板下方那橫置的木盒上。
右手食指剛剛按在其中一個機械鎖上,冰霜便隨之攀附。
可中年老板依舊是那副麵癱模樣,就這麼任由冰霜侵蝕,態度堅決的按上了第一個機械鎖。
緊接著,在木盒子憑空響起的“砰砰”聲中,他按上了第二個機械鎖。
看到已經蔓延到右手手腕的冰霜,服部三郎再次歎了口氣。
然後他打開了為鐵板供熱的閥門,麵無表情的將手放了上去。
名刀虎徹?
嗬,
純純就是一小屁孩胡扯!
與此同時,坐在車裏的柳生悟揉了揉肚子。
今天這頓,真不能怪他貪吃,實在是沒想到一家不起眼的拉麵店能做出這麼地道的料理。
然而比起那點口腹之欲,真正讓年輕劍客感興趣的,是那位麵癱老板。
他記住了對方的姓氏,卻怎麼也想不起有哪家道館的前輩是姓服部的。
於是看著千島先生此刻心情不錯,又沒有外人在場,柳生悟便試探道:
“千島先生……”
“你當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似乎是對柳生悟的問題早有預料,千島水鳥拿起車內酒架上的空杯,為自己倒上一杯山崎威士忌,緩聲道: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從本家帶走‘虎徹’的。”
柳生悟頓時麵色一肅,認真道:
“千島先生,剛才那家店裏真的放著‘虎徹’?”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約汙水黨的下任教父來這種地方見麵?”
千島水鳥晃了晃酒杯,看著其中激蕩的酒液,輕聲道:
“那可是曾經的狂……”
始終平穩行駛的車輛陡然一個減速,明顯的搖晃感瞬間打斷了傾聽中的柳生悟。
年輕劍客近乎是瞬間將手按在刀柄上,雙眸中浮現戒備之色。
千島水鳥卻隻是淡定的放下酒杯。
他相信他的司機。
如果真的是遇到危險,那麼他的司機不會減速,隻會讓他係好安全帶。
果然,就在他剛放下酒杯時,駕駛位傳來了司機的聲音。
“
先生,您最好親自看一下。”
麵對亞瑟與“黑水劊子手”都能保持淡定的司機,此刻目視前方,臉上竟露出凝重之色,左手已經打開了方向盤旁的手套箱。
鐵灰色的凶器正陳列其中,隻要司機一個動作,就能在頃刻間爆發出驚人的火力。
但他沒有。
他在等命令。
此時千島水鳥依言偏過頭,順著前車窗看去。
隻見連警徽都沒佩戴的年輕男人正倚靠著引擎蓋,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
他穿著一件立領敞懷黑風衣,搭配棕色獵裝,淡漠的眼神正自透過鼻梁上架著的墨鏡看來。
熄火的警車就這樣橫在街道中央,無視了逼至近前的花菱組車隊,就像是哪個不識趣的小巡警。
可千島水鳥卻在看到這小巡警的第一時間,就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甚至身子都向後仰了仰。
下一刻,他一把按住邊上柳生悟的臂膀,生怕這小子犯傻。
接著又拍了拍身前座椅,沉聲道:
“告訴所有人,不許摸槍,連刀都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