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後,玉笙拿了一本《文選》在房中翻看,讀到江淹別賦“下有芍藥之詩,佳人之歌,桑中衛女,上宮陳娥。春草碧色,春水淥波,送君南浦,傷如之何!至乃秋露如珠,秋月如珪,明月白露,光陰往來,與子之別,思心徘徊。”不覺心中愴然,想到人間悲者莫過“生離死別”四字,一時歎息一時出神,果真是黯然消魂了。待到回神時也隻得長歎一聲,一麵伸手隨手取過桌邊的茶來。恍恍惚惚,喝到嘴裏才發覺已是涼的。正要放下,卻覺那茶裏似乎隱隱透著一縷甜香,是不曾嚐過的。不禁又喝了一口,隨手放在一旁,也不以為意。再看幾頁便覺困了,於是合上書躺下。
到入夜時祁烈果然來了。聽說玉笙已經睡下,到床前看時,卻見他似乎睡得極不安穩。祁烈隻當他又做惡夢,便俯身喚道:“玉笙!玉笙!怎麼了?”
不料玉笙卻並未睡著,睜開了眼睛茫然四顧,喃喃不清地道:“我~~我不知道~~我生病了,快要死了~~”
祁烈吃了一驚,急忙舉燭照時,卻見玉笙眼望著他,神色迷離雙頰潮紅,真真竟是一副人麵桃花模樣。祁烈心中一動,莫非,他喝了那藥?!一念及此,心中有喜有憂不及細想,卻是一股狂熱再也按捺不下去。
不是朕要他喝。天意如此,可怪不得朕。
一麵猶自不信,故意不動聲色,隻道:“既是病了,朕去召禦醫來給你看看。”於是作勢要走。
轉身時隻覺右手上一緊,卻是被玉笙伸手拉住了。回頭見玉笙睫毛不住顫動,顯得又是急切又是羞窘,卻連眼睛也不敢看他,隻是咬住了嘴唇,似乎痛苦難忍。
他哪裏知道,那些忠心的奴才為了怕不能令皇上滿足,並沒像他吩咐的那樣“量輕一些”。可憐玉笙年少初成,人事不知,又哪裏受得了這樣催情的藥性?
祁烈盯著玉笙拉住他的手,心道,朕是否可以把這,當作邀請。
十七歲少年的身體。純淨,青澀,懵懂。
——卻被情欲灼燒的身體!
是投入烈火中的冰川,是綻放在雪地裏的春梅,是雲霞相映的嬌豔,是日月交彙的絕美!
情潮翻湧欲火焚燒的似乎不止一個~~
他用潔白的牙齒咬住了情欲的呻吟,我不允許;
他用低垂的眼睫掩飾了心底的渴望,我不允許;
他用微弱的聲音對我說不要,我不允許,哪怕我知道他隻是言不由衷;
他用顫抖的雙手推拒我的胸膛,我不允許,哪怕我知道他是身不由己;
他哭泣,我不允許,因為我隻想要他笑;
他求我,我不允許,因為我根本已經無法停止。
如果我已經為他沉醉,他就應該和我一樣沉醉。
如果我已經為他瘋狂,他就必須和我一起瘋狂!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