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娘。”
“不過是有心行善,哪裏受得起先生這個‘謝’字。”
杉兒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中間來回移動,突然歎了口氣:“真沒勁!本來好好的瑩姐姐,一跟你說話就變成怪怪的了。”
段瑀臣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瞪她一眼,瑩兒失笑,拉著杉兒的手道:“跟先生說話,自然是不能隨隨便便的,不然可要被打手心咯!”
“哼!”杉兒衝段瑀臣扮個鬼臉,“他要是有本事打你,我就有本事收拾他!”
段瑀臣搖搖頭,轉身對掌櫃的說道:“張叔,紙墨都照舊吧。”
“行嘞,”掌櫃的笑著應道,“這幾塊墨,都是這位姑娘剛才看過的,姑娘是行家,懂貨,我都給您包上。”
買好東西,三個人一起出了店門,段瑀臣拿著東西走在前麵默不作聲,杉兒拉著瑩兒的手走在後麵有說有笑。
忽然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孩跑了過來:“小姐,可算找著您了。”
“桂兒,什麼事?”瑩兒停下了腳步,問道。
“新請的教琴曲的師傅到了,老爺讓您回去。”桂兒道。
瑩兒歎了口氣:“又是彈琴唱曲……”
“瑩姐姐,怎麼了?”杉兒走過來關心地問道。
瑩兒搖搖頭,對桂兒說道:“這是我新結實的朋友,杉兒姑娘,那邊那位是段公子。”
“見過杉兒姑娘,見過段公子。”桂兒趕緊行禮。
瑩兒拉著杉兒的手,不無惋惜地說道:“本來還想跟你多聊聊天呢,可惜父命難違,我得先回去了。改天再來找你吧。”
“瑩姐姐,你要是在街上找不到我,就到我們家來好了,我一定做頂好吃的潭州小吃來招待你。”杉兒道。
“那好啊,那就改天見了。”瑩兒笑著點點頭。
“你一定要來哦!”
“嗯。”瑩兒點了點頭,又轉身向段瑀臣欠了欠身,“先生,我先告辭了。”
段瑀臣拱手還禮,瑩兒便和桂兒一道走了。
段瑀臣轉身也抬腳便走,杉兒趕忙跟了上去,扯著他的袖子問道:“哥哥,你覺得瑩姐姐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段瑀臣皺著眉頭問道。
“各方麵。”
“比你強多了。”
“那,”她繼續扯著他的袖子,“她要是能擋我嫂子就好了,哦?”
段瑀臣一臉無奈的看著她:“你就那麼著急想跟析銘去京城了是吧?”
“你可真是‘狗咬呂洞賓’!”杉兒氣嘟嘟的白他一眼,“人家是真的很喜歡瑩姐姐嘛!”
“那是你喜歡,”段瑀臣戳戳她的額頭,“少給我多管閑事。”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段瑀臣還沒到家門口,便聽見院子裏傳來悠揚的琴聲和宛轉的歌聲。那清脆中又帶著幾許柔軟的歌喉,真是平生聞所未聞,清脆得如黃鶯出穀,卻又柔軟得令人莫名沉淪。
他就這麼默默地站在門外,一直到琴聲止、歌聲住,才抬腳進門。
“瑩姐姐,你唱的曲子真的太好聽了。”杉兒還在無休無止地陶醉著。
瑩兒笑著搖搖頭,一抬眼看見段瑀臣進門來,便趕緊起身行禮。
“哥哥,你回來得真不是時候,你要是早來一會兒就有耳福了!”杉兒道。
“我聽到了。”
瑩兒欠了欠身:“不期班門弄斧,還請先生莫要見笑。”
“此曲隻應天上有,是我有幸。”
“此曲,還是隻當以琵琶或是箏來奏方才相稱。”
“也不盡然,”段瑀臣搖搖頭,“與姑娘歌聲相和,卻也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