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啦，”杉兒笑道，“一大早，他又活蹦亂跳地開了學館的門，我出門的時候，那群小鬼頭正背書背得起勁呢！”
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聽她們聊天的瑩兒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敢問，杉兒姑娘的令兄是？”
“就是咱們潭州大名鼎鼎的大才子段瑀臣呐！”周婆婆好不自豪地說道。
“段瑀臣？”瑩兒微微一愣，“那……去年被封為‘靖安侯’、當了雲麾將軍的駱提轄就是……”
杉兒點點頭：“是我二哥——瑩姑娘認識我二哥嗎？”
瑩兒笑著搖了搖頭：“久聞其名，如雷貫耳。來潭州之前曾聽人說過，幾個月前駱將軍在邊關打了勝仗，更是天下皆知了。”
“其實啊，”周婆婆笑著說道，“我們杉兒是不好意思說，她和駱將軍是指腹為婚，以後可是要當將軍夫人的。”
“是麼？那可真要恭喜你呢！”
杉兒笑著擺擺手：“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我才能跟二哥去呢！我哥哥不肯去京城，我又不放心他，看樣子我得先給自己找個嫂子才行。”
“噗哧——”杉兒的快言快語，終於讓瑩兒忍俊不禁。
“我們杉兒跟駱將軍學了一身好武功，在我們潭州，可是鼎鼎有名的女俠呢，”周婆婆笑道，“這女俠說話做事就是這麼風風火火的，瑩姑娘可別見笑才是。”
“怎麼會呢，”瑩兒笑著說道，“其實我挺希望自己也能像杉兒姑娘這樣隨心所欲的。”
杉兒連忙擺擺手：“像我這樣才不好呢，我哥哥可是成天說我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還說我要是就這樣去京城，要被人家看笑話的。還有啊，周婆婆，可別再說我是什麼‘女俠’了，就我那點三腳貓功夫，頂多能防身，用二哥的話說，不惹禍上身就算不錯了，萬一傳到他耳朵裏，他會笑死我的。”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
“對了，周婆婆，你的藥煎了沒有啊？”扯了半天，杉兒終於想起來自己來這兒幹什麼了。
“瑩姑娘早就給我煎好讓我喝下了，連廚房裏那些事都是瑩姑娘一手包辦了。”周婆婆一邊說著，一邊滿懷感激地看著瑩兒。
“瑩姑娘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呢，沒想到也會做這樣的事情。”杉兒好不欽佩。
“哪裏，”瑩兒笑笑，“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了卻亡母遺願。亡母生前，在佛前許下誓願，要救助三千貧苦百姓，可惜她福薄，心願尚未完成便撒手人寰，她一輩子隻生養了我這麼一個女兒，如果我不替她完成遺願，又有誰還能做這樣的事情呢？”
“原來是這樣，”周婆婆拉著她的手，“看來，瑩姑娘府上必定是積善積福的善人之家了，真是好啊，好啊！”
“周婆婆，”瑩兒笑笑，“我看你們大家都把杉兒姑娘當成自家人一樣，心裏著實羨慕。我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你們以後也別跟我客氣，就把我也當成自家人，需要什麼隻管說。”
“這樣的話，瑩姑娘跟我應該算是‘同道中人’了吧？”杉兒笑著拍了拍手，“那要不然，我們姐妹相稱好不好啊？”
“那好啊，”瑩兒高興地點點頭，“看你樣子應該是比我小吧？”
“我今年十六，”杉兒道，“嚴格來說還有兩個月才滿十六歲的。”
“那我長你一歲，就委屈你當妹妹了。”
“哎呀，”杉兒開心極了，“太好了，我有姐姐了，以後也總算有個說話的地兒了，要不然，成天對著哥哥那張陰氣沉沉的死人臉，悶都悶死了。”
“你說你哥哥的壞話還真是毫不留情。”瑩兒失笑。
“我可是照實說的，”杉兒搖搖頭，“他那個人，最沒趣了。”
“那你以後要是有什麼心事，一定要多跟我說說。”瑩兒拉著她的手笑道。
“嗯！”杉兒開心地點了點頭。
“真好真好，”周婆婆笑著說道，“沒想到杉兒和瑩姑娘這麼投緣，這樣可再好不過了。”
“哎呀，對了，我還得去幫哥哥買紙墨呢，”杉兒拍了下手道，“周婆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那快去快去，別耽誤他的事。”周婆婆連忙說道。
“杉兒要買紙墨，我對此倒也略有些心得，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瑩兒問道。
“那再好不過啦，”杉兒高興地點點頭，“瑩姐姐你幫幫我，也教教我，省得每次幫他把東西買回去，問他怎麼樣，都是一句‘湊合’。”
瑩兒失笑，繼而向周婆婆欠了欠身：“那周婆婆，我也同杉兒一道走了，明天再來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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