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十年前,二十年前(2 / 2)

聶敢想到寶叔開朗的性格,有趣的舉止,也不禁心下黯然,問道:“唯今之計,水先生要怎麼做呢?”

水寒山拍拍聶敢的肩頭:“好孩子,你救了我女兒,不要和我這麼見外,叫我大叔好了,對我來說,現在最要緊的是確保丹青和家裏眾人安好,並且有所防範,對你來說,最著急的是救你的小丫頭對不對?”

聶敢點點頭說:“我隻希望現在我的委托人還不知道我變了主意,沒有對她下手。”

“你需要槍?”

聶敢想了想,“嗯,這件事怕是要用到槍。”

水寒山走到距洞窟東南角七八步的地方,蹲下身子敲了敲地麵,然後撥開浮土,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他打開木盒,拿出一把長筒來複散彈槍遞給聶敢,“你看這個合用嗎?”

聶敢接過槍擺弄一下,搖了搖頭,“我們這行沒有用這種槍的,我用不好,再說這槍太長,沒法隱藏,我要是用它沒等我救到人就先被警察抓起來了。”

水寒山沉吟半晌,說道:“我想讓你再幫個忙,等天一亮,你就回秦家,把一切告訴丹青,叫他派最信得過的人來接冰若母女,你開我的車走……”說著丟給聶敢一把鑰匙,“JEEP2500,停在我墓地附近,你需要什麼槍,可以告訴丹青,他會馬上給你,你如果需要人手,他也可以派幾個保鏢給你,怎麼樣?”

聶敢心說:“你這哪裏是請我幫忙,簡直就是命令我。”可他仔細一想,這也的確是眼下唯一的法子,於是點了點頭,“就照伯父您吩咐的辦。”

兩個人想著自己的心事,半天沒有說話,聶敢忽然開口問道:“您能不能想到誰是幕後主使?”

水寒山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半生防備著一對兄弟,可他們兩個月前被人殺死了,如果不是他們,我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人……”他望著眼前的寶藏,幽幽歎道:“珠玉財寶,蠱惑人心,為了這一切,人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倒不必有什麼新仇舊恨。”

“您早就找到了這座寶藏?”

水寒山點點頭,“十年前我和阿寶找到了這寶藏,你和冰若進來的通道是我們挖掘的。”

“怎麼這寶藏本來沒有入口?”

水寒山朝那水溶洞一指,“真正的通道是那個溶洞,洞口在五裏外大瀑布後的懸崖峭壁中。”

聶敢望了望那黑漆漆的溶洞,隱約可見水中中怪石嶙峋,洞頂又有無數巨大的獸牙狀的鍾乳石插向水麵,心想:“原來十年之前他就來過了,這寶窟建地如此隱秘險要,若非水先生和寶叔掘了這條通道,我就是手握藏寶圖怕是也進不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一事:“那這裏真的藏有[清明上河圖]真跡嗎?”

水寒山搖了搖頭,“或許有吧,我不知道,早在我找到這寶藏的十幾年前就有人來到過這裏了。”

聶敢一驚:“您是說二十多年前就有人到過這裏?”

水寒山點頭說道:“不錯,你看這裏。”說著他走到洞窟西側石壁旁,伸手在那石壁上拂了幾下,聶敢走近仔細觀看他手所拂的位置,隻見是一行利器所刻的小字:“庚申年二月初八,無名氏到此為家父挑選禮物,望蒼天庇佑,他老人家身體康健,父子終能團圓。”聶敢念罷,心中暗想:“庚申年二月初八,那是應該是陽曆一九八〇年二三月間,那時我尚未出生。”

“無名氏,怎麼會有人用這種名字?”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人是我多年前的一位知交好友,他身世離奇,半生不幸,也不知他現在過得好不好。”說罷輕輕歎息,懷念之情,溢於言表。

聶敢心中一動,“他是藏寶圖的擁有者?”

水寒山一笑,望了望熟睡中的女兒,眼神中露出柔情暖意,“看來我這傻閨女什麼都跟你說了,不錯,當年我到了這裏才明白,其實他若想要盡得兩處寶藏所藏之物也是易如反掌,他當年讓我幫他尋寶不過是想送我錢財而已,可我不但沒幫上什麼忙,倒還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唉,想他胸懷廣闊,心智之高,真不是我這樣人能夠揣測,要不是他當年來此破除了三十六道機關陷阱,也許我和阿寶十年前就死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