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十年前,二十年前(1 / 2)

時間隨著溶洞鍾乳石上的水珠落進水池的滴答聲一點點過去,水冰若和她的小嬰兒也早都甜甜的進入了夢鄉,坐在椅子上的聶敢卻始終無法入眠,他沒有一刻不在牽掛著他的真真,更有許多難解的謎團擾亂著他的心緒——到底是什麼人要對秦氏夫婦下手?為什麼焦鄂和熊奎要除掉我?是什麼人卸光了我槍裏的子彈?在生死關頭,是誰開槍救了我?他向來心思縝密,長於分析,可是這一次碰上的事情處處古怪離奇,他思前想後,始終抓不到頭緒,對於如何能讓巫真真脫險,更是一籌莫展。

他見那堆火越來越暗,就要熄滅,站起身來要再添點炭,就在這時,他忽聽自己身後有一絲輕微的腳步聲,他凜然心驚,一股涼氣從心底直衝出來,心中隻是一句話:“完了!”他立刻伸手去抓腰間匕首,可他身後那人出手更快,搶先把他的匕首抽了出來,聶敢剛要回頭反擊,冷冰冰的刀鋒已經壓在了他的咽喉上。

聶敢一聲輕歎,“你們怎麼對我都行,隻求兩位放過冰若和她的孩子……寶藏也到手了,殺了她們也沒有什麼好處,不過是給你們添麻煩而已。”

“三個之中我隻殺一個,你說我該殺誰?”

聶敢不假思索,“殺我!”他剛說完這句話,忽然反應過來,他身後之人的聲音蒼老低沉,絕不是焦鄂或熊奎。

“哈哈哈,有點膽色,不怪她看中了你!”那人笑了幾聲,把刀拿開。

聶敢回過頭來,見是一位身材魁偉的白衣老者,他須發灰白,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盯著自己上下打量,他右臂架著一個人,那人垂頭閉目,好像受了傷,聶敢再一細瞧他架著那人的麵目,竟然認得,正是秦家的老管家寶叔,他對寶叔頗有好感,不禁問那老者:“寶叔他怎麼了?”

“胸口中了兩槍,死了!”

“死……死了?誰下的手……您是?”

那老者輕輕把寶叔的屍身放到聶敢剛才坐的椅子上,回身問聶敢:“你叫聶敢?”

聶敢見他氣度從容,不怒自威,心生敬意,於是恭敬地答道:“是,雙耳聶,不敢的敢。”

那老者點點頭:“好個不敢的敢,我叫水寒山,寶叔是我的好兄弟。”

聶敢心裏默念:“水寒山,水寒山,這名字好熟啊……”他忽然想到這名字是刻在水冰若父親墓碑上的,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你是冰若的……你不是已經……”

“已經死了是吧!”水寒山笑了兩聲又歎了口氣,“家裏出了這種事,死了也要活過來啊!小同誌,給我講講你的故事。”

聶敢心想:“這人要想隱瞞自己身世,絕不會用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死人名字,何況冰若她就在這裏,看來他確是水寒山無疑了,他是冰若的父親,不可能是幕後主使和焦熊二人一路,我不妨把所知的都告訴他。”聶敢話說從頭,把自己被脅迫來到秦家行刺,再到陪水冰若掃墓,與焦鄂,熊奎死鬥一場後被人開槍救了,然後找到這個洞窟安頓下來等等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水寒山聽罷問了幾個疑竇之處,見聶敢從從容容地講了,便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說點我知道的,本來我人在國外,昨天下午接到了阿寶的電話,說是家裏可能來了刺客,也就是你了,他問我怎麼處理,我說不要告訴冰若和丹青,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盡量探探你的來路,我撂下電話就坐飛機往回趕,傍晚下了飛機,在機場又接到阿寶的電話,他說自己太大意了,以為把你槍裏的子彈卸了就不會有事,所以聽了焦鄂的話,計劃讓你和焦熊二人陪冰若掃墓,有他們兩個在場你絕對沒有傷害冰若的機會,之後他們之中的一個送我女兒回家,另一個在山裏拷問你的來路,必要的話就殺了埋在山裏,沒想到幾小時後焦鄂打電話來說你打傷了他們二人,劫走了冰若,阿寶說他自己帶了幾把槍正往長白山我的墓地去接應焦鄂和熊奎,問我要不要一起來,我心裏著急,自然要親自過來,可萬沒想到等我到了這邊,發現阿寶已經死了,他帶的槍也都被人拿走,知道事情不妙,於是我想起曾藏過一把槍在這個山洞裏,便背著阿寶的身子過來,沒想到山洞入口已經被人打開,我悄悄潛進來,竟然發現我女兒和你在這裏,我不願冰若知道我還在人世,隻好等她們母女睡熟了這才出來。”

“原來我手槍裏的子彈是寶叔卸掉的,我太小看他老人家了,可惜他卻沒看穿焦鄂,熊奎的真麵目。”

水寒山歎了口氣:“這也不怪他,當年是我看走了眼,竟然選了這麼兩隻禽獸保護我的孩子,阿寶,我的老夥計,你為我而死,我定要給你報仇!”說著白眉倒豎,眼睛裏好像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