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賈將軍打虎(1 / 3)

山洞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原來聶敢和秦夫人進洞不久,天就下起雪來,風大雪急,不一會兒就給長白山穿上了厚厚一身白襖,此刻飛雪連天,景象甚豪。

聶敢剛讚聲:“好雪!”心中想到:“風雪這麼大,小動物都回洞貓著了,連野菜野果都被雪蓋住,我到哪兒去弄吃的?”他望見來時走過的林子,心說要是能在樹下挖些蘑菇也是好的,打定主意,衝風冒雪超那林子走去,走了一會兒,忽見雪地裏白影一閃,他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四下裏盡是白雪,哪裏有什麼會動的東西,不禁心裏發毛:“難道這世間真有鬼魅?”這時白影又閃,聶敢這才看清,原來正前方十米外站著一隻渾身雪白的小鹿,白鹿站在雪地上,自然極難分辨。

聶敢大喜,心說:“這兩天我運氣說好不好,說壞倒也不算壞,好肉這就來了!”

他把金矛往雪地上一插,彎弓搭箭,瞄住了那白鹿的頭頸,隻待一鬆手,便能將它射死,小鹿不知危險,竟不逃走,立在原地看著聶敢,不時“呦呦”叫上幾聲,聶敢瞄了半天,卻忽然放下了弓箭,他歎了口氣,心中苦笑:“我聶敢殺人都不眨眼,今天竟然對個小畜生下不了手。”

這時那隻小鹿忽然哀鳴一聲,狂奔起來,聶敢心想:“我要射你你不跑,不射了倒跑得急,你這傻鹿什麼心理?”

正自納悶,忽然聽見一聲悶雷般的獸吼,一隻體型巨大的斑斕猛虎從右邊山坡上猛躥出來,直奔那隻小鹿撲去。聶敢不假思索,抬手一箭朝老虎射去,他槍法雖好,但卻從沒使過弓弩之類武器,箭法奇差,再加上老虎是在奔跑之中,這一箭偏得遠了,他第二箭接著射去,這一箭高出一些,又射空了,聶敢慢慢抽出第三支箭,屏氣凝神,弓開滿月,此時那老虎剛將小鹿撲倒,不再奔跑跳躍,正是時機,“啪”第三支箭流星趕月般離弦而出,射中老虎左邊肋下腰身。

聶敢心中暗暗得意:“我也算是打虎英雄了吧!哈哈……哎呦!不好!”原來那老虎“嗚嗶”一聲咆哮,奮足騰雪朝聶敢奔來!其實聶敢所用的箭本是雕花巧刻的黃金工藝品,箭身太重,箭頭不銳,再加上東北虎皮糙肉厚,根本隻受輕傷而已。

聶敢叫聲“我的媽”,丟下弓箭,回身撒腿就跑,無奈穿了一身沉重無比的黃金甲,哪能跑得快?沒跑幾步就被那老虎從後撲倒,聶敢感覺老虎兩隻前爪在他後心一陣亂抓,卻又不覺疼痛,這才想起自己身披金甲,膽子立時大了起來,他正要翻身站起,老虎張開血盆大口,朝他腦袋咬來,聶敢連忙側頭閃避,卻沒完全躲開,頭上金盔被老虎咬去,這一下驚得聶敢一身冷汗,卻也激起他深埋心底的狂性,他趁老虎還死咬著金盔不放,一打滾兒翻身而起,右手運勁,照準虎頭就打,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虎眼上,直把老虎右眼打得血花迸濺,眼珠直飛出去,那老虎吃痛大吼一聲,轉頭奔逃,聶敢心說:“想跑?沒那麼容易!”他縱身向前撲躍,雙手牢牢抓住了虎尾,那老虎卻不回身,仍是發力向前奔跑,把聶敢拖拉在身後雪地上,東北虎力氣遠勝蠻牛,這時沒命狂奔,尾巴上聶敢的體重和金甲的重量根本不算什麼,反倒越跑越快,聶敢心說:“好家夥,有兩下子!我跟你耗上了,看是你這大貓先停步,還是我賈將軍先放手!”手上加勁,指甲紮進虎尾皮肉之中。這老虎一氣狂奔了三四百米,忽地停下,聶敢身子不由自主在雪地裏翻滾幾圈,仍是死死抓住虎尾沒放,老虎兜轉回身,一爪朝他臉上抓來,聶敢猝不及防,雖然馬上側頭閃避,臉上卻立時多了三道血痕,老虎聞到人血腥味,野性勃發,又要撲到他身上,聶敢右腿蹬出,這一下狠狠踹在虎腹上,把老虎踹退了四五步,他趁著這轉瞬即逝的空隙,一把抽出了腰間金刀,那老虎立刻又再張口撲來,聶敢把刀尖對準虎口奮力刺去,“噗”地一聲,刀身直進虎腔,一沒到柄,股股熱血從虎口中湧濺出來,噴到聶敢臉上身上,他用勁推開虎身,緩緩站起,隻見那老虎在雪地中慘號翻滾,四爪亂抓亂蹬,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慢慢不動了。

聶敢長舒一口氣,頓覺渾身酸麻,他慢慢走到那死老虎前,頹然坐倒在虎身上,用雪擦去臉上虎血,摸到臉上血痕,隱隱作痛,不禁後怕,心想:“那老虎逃走時,我為什麼要去抓虎尾?那老虎不回身地跑,我為什麼偏要抓住不放?”他苦笑搖頭,連他自己也猜不透自己的性子,其實他自小斯文有禮,打心眼裏厭惡暴力,誰知長大後竟成了心狠手辣的冷血殺手。

休息了好一會兒,聶敢把刀從虎口裏抽出來,還刀入鞘,然後挽住虎尾,一步步拖著死老虎往回走,這時朔風呼嘯,雪下得更加大了,地上虎血和足跡很快就被新雪掩蓋,倒不必擔心會露了行跡。他走了一陣兒,回到剛才射虎的地方,拾回金盔,弓箭和金矛後,用金矛刺穿虎身,把老虎挑拖在背上,忽聽“呦呦”鹿鳴,原來那頭小白鹿被老虎抓傷了腿,這時還沒站起身來,聶敢聽它叫得揪心,過去把那小鹿抱在胸前,自言自語般地說:“別叫了,我給你找個大夫看看,那大夫人很好,又漂亮,我肩上那傷就是她給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