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敢吃過晚飯不大一會兒,又聽到對講機裏寶叔讓自己和其他幾人更換到執勤頻道,然後一一安排了巡邏任務,聶敢認為既然自己的職責是保護夫人,可能會被安排到後花園,誰知竟和另外一個人一起被安排到離那兒最遠的莊園大門守夜。
那個和他一起守夜的保安叫華安,跟聶敢年紀相似,年輕人一打開話匣子,很快就親近起來,聶敢聽說他在少林寺練過幾年功夫,便故作恭敬崇拜,以小弟自居,那華安更是得意忘形,馬上把他當作了“自己人”,對聶敢知無不言。
“這老秦家這麼有錢,秦先生到底是做什麼的呀?”
“別說,你還真把我問住了,我到這兒三年了,看秦丹青整天在家瞅他那一樓破畫,要不每年旅行幾次,帶回幾卷破紙,也不見忙什麼工作,開什麼買賣,聽別人說可能是繼承了爹媽一大筆錢。”
“那他父母在……”
“早就死了。”
“那咱們這兒常來什麼客人不?”
“沒啥客人,前些年他老丈人還來幾趟,這不兩年前也死了,這兒就一直沒人來。”
“以前咱這莊子出過什麼事沒有?”
“我到這兒三年了,一直安安靜靜,我也打聽過十年前就在這兒的,沒事兒,頂多就是仆人裏有丟個茶缸,洗發水什麼的,哈哈,老弟,咱這工作就算找對了,清閑!”
聶敢心說,恐怕明天就要出事了,等我殺了你們主子,看你能清閑到哪兒去?不過按他的說法來看,倒是能排除有人尋仇等情況,極有可能下人中有人要殺主奪財或是……
“對了,我看秦夫人懷孕了吧?”
華安聽聶敢問及秦夫人,精神為止一振,“可不是,都快一年了。”
聶敢心裏好笑,又問:“那秦先生挺高興的吧?”
“嘿,他高興個屁!聽守後院的哥們說,兩個月都沒見他進過聽雪閣了!”看聶敢滿臉疑惑,華安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壓低聲音問:“你看秦夫人長的怎麼樣?”
聶敢露出“會心”的微笑,“真他媽漂亮!”
華安大笑,“你知道嗎,其實秦丹青向來很少進後院的,這回他老婆懷了孩子,他居然一回都不去了,你想想這裏邊……嗯?”
聶敢裝傻,故作滿臉迷茫,華安按捺不住,小聲說:“你想想,要是咱們弄到那樣的娘們兒,每天晚上還能讓她好好睡覺啊?嘿嘿,我看秦丹青要不是個玻璃啊,就是他那玩意兒不行!這孩子十有八九不是他的!”
聶敢心說虧你還是少林弟子,連這話都說得出來。不過這倒是個極重要的消息,如果秦氏夫婦之間真有那麼一個第三者,也許那個人跟我為什麼到這兒來大有關係,於是繼續旁敲側擊地打探,也許是華安也覺得自己今晚的話有點過分,他不再多談這事,主動轉移了話題,開始了一些什麼“挑女人應該看大腿”之類的女人經,聶敢見他如此,便也不好再問,以防引起懷疑。
二人天南海北,東拉西扯,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寶叔安排換崗,聶敢到餐廳吃過早飯就回到自己屋裏和衣躺下,他心裏一直掛念著巫真真,雖然一天一夜沒睡,可他偏偏如何也睡不著,想打個電話給她,手機卻沒電了,又不敢用秦家的電話,怕給日後警方調查留下線索,隻好坐等那個“長白山的約會”。他心中暗念:按那郵件上所說,今天就要下手了,但願老天保佑,一切順利。
午後一點,對講機裏寶叔又叫大家去吃午飯,聶敢心焦如焚,飯到嘴裏好像根本沒有滋味,剛吃過午飯,對講機裏傳來熊奎的聲音,“換上西裝,十分鍾內到大門口。”
聶敢心說總算來了,他換好衣服,把藏在沙發下的手槍別在腰間,便來到莊園大門口,那裏已經停了那輛聶敢來時坐過的加長林肯轎車,旁邊站著焦鄂,熊奎,二人見他來了隻打聲招呼,並不再多言語,不大一會兒,秦氏夫婦走出門口,秦丹青仍是那身藍色長袍,秦夫人卻是一襲黑色厚絨連衣長裙,隻聽秦丹青說:“對了,怎麼小彩不陪你去嗎?”
“她鄉下姐姐今早給她打電話說有要緊事找她,我叫她一早就回老家了,可能後天才能回來。”
“最近我染了風寒,本來打算和你一起去的。”
“哦,現在你怎麼樣,還嚴重嗎,請沒請大夫來看看?”她的語氣很急。
“好多了,別擔心,倒是你懷了孕才要多加小心,山上風大,快去快回啊。”他的話語是那樣的溫柔。
“嗯,我知道了!”幸福寫在秦夫人的臉上,她用力點點頭,一副乖乖的樣子。
秦丹青戀戀不舍地撫mo一下妻子的秀發,然後打開後車門,雙手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車,秦夫人的眼睛始終溫柔地注視著丈夫,流露出無限愛意。
聶敢眼見耳聽了秦氏夫婦這番對答,不禁心中大奇,心想:“秦先生豐神文雅,秦夫人更是絕色傾城,他倆真是一對璧人,聽他二人言語,這對夫婦相敬如賓,情深意篤,堪稱模範佳偶,哪裏像華安所說,莫非他昨晚胡說八道不成?”
焦鄂,熊奎坐在駕駛室,聶敢陪著秦夫人,坐進了車廂,他趁秦夫人還在回頭透過車窗回望,一按操作鈕,關上了駕駛室和車廂之間的擋板。直到車子開出好遠,秦夫人才回過頭來,忽然看見聶敢也在車廂裏,先是一驚,隨即一笑,“有你陪我也不錯。”原來她一心望著丈夫,竟根本沒留意到他人。
“夫人是去掃墓,怎麼好像心情不錯?”聶敢心說我和小珍珠的一生命運如何就看今天了,不如先把這事盡量弄個明白,所以一上來第一句話便毫不客氣,甚至十分過分。
秦夫人性格溫順謙和,不僅不以為意,反而覺得自己的確不對,紅著臉解釋說:“其實我先生他挺長時間沒來見我了,我以為他生了我的氣,又不敢去找他,心裏怪難過的,剛才我才知道原來他生了病,怕傳染我才不見我的,他對我可真好,唉,從小到大,我總是不明白他的心思,也許我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她心裏想到什麼,竟隨口在聶敢這樣的外人麵前說了出來,“……既然他不是生了氣,那可好了,我自然要高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