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陽看了眼站在床榻邊的聖使,眸光有些複雜,然而很是自然的走至床榻邊,不著痕跡的隔開了冷言諾與聖使的距離,將琴獻寶似的遞交給冷言諾。
“姐姐,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琴曲彈得那麼好,可以用這琴給肚子裏的孩子聽,算是我送給他的禮物。”慕容晟陽眼巴巴的將琴遞給冷言諾,他才知道冷言諾懷孕了,見她安然回來,方才覺得自己要做些什麼。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冷言諾雖問,可是開口間,手卻已經自然而然的接過,粗一看便可知質地上等,帶著淡淡的幽木之香,琴弦根根泛著柔和微暈的光澤。
冷言諾抬手,指尖輕拂,琴音流泄,餘音悠遠。
“好琴。”冷言諾歎,突然從床上起身走向庭院,看了眼天際深處好那輪明月,“我也好久沒彈琴了。”
慕容晟陽看著冷言諾隻著單衫走出去,看了眼聖使,將軟榻上的披風拿起跟了出去。
冷言諾將琴放於庭院長外的桌間,剛在凳子上坐下,慕容晟陽便已經抱了披風給冷言諾披上。
冷言諾看著小破孩子,不過幾日過去,他似乎又長高一頭,已經高過自己一些,眉宇間的雍貴之氣逐漸顯露出來,她的小破孩子,或許,以後她不能再叫小破孩子了,再過一兩年他就要及荓了呢。
遠遠的秋明看著這一幕,麵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夜風起清霜化於空氣中帶起輕輕雅香,冷言諾看了眼滿庭花開花落,月色微霜,十指纖纖雪白落於琴上,音質幽韻,餘聲繚繚娓娓,似山泉輕舒舒落落安撫於心。
不過音起,宛香與秋明都走了出來。
看清冷月光照院子裏那紫色纖細人兒輕啟紅唇,聲清空靈,一字一句繞出情腸。
誰把紅塵一磚一瓦砌成牆
讓兩岸桃花盛開到心慌
二個世界望一輪月光
我用手指無窮盡的探訪
誰把紅豆一絲一縷磨成香
讓相思從縫隙裏溢成江
驚鴻入耳溫柔了滄桑
願喧囂塵世把我們遺忘
聽你呼吸裏的傷
聽你心跳裏的狂
聽你懷抱的暖蔓延過山崗
聽你眼睛裏的光
聽愛在耳畔發燙
聽我們在心牆的兩邊刻滿
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
誰把紅豆一絲一縷磨成香
讓相思從縫隙裏溢成江
驚鴻入耳溫柔了滄桑
願喧囂塵世把我們遺忘
聽你呼吸裏的傷
聽你心跳裏的狂
聽你懷抱的暖蔓延過山崗
聽你眼睛裏的光
聽愛在耳畔發燙
聽我們在心牆的兩邊
地老天荒
聽你呼吸裏的傷
聽你心跳裏的狂
聽你懷抱的暖蔓延過山崗
聽你眼睛裏的光
聽愛在耳畔發燙
聽我們在心牆的兩邊刻滿
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
聲音遠遠飄出聖宮,和著風散於風中,驚起的卻不是一縷縷心歎,聖殿裏一些靠近此處宮殿的都人圍了過來。
曾聽說璃王妃一計退萬兵,親身解瘟疫,在南國大殿風彩,內有氣書氣自華,兩曲連彈,霸道轉柔直讓南國公認的才女榮清音郡主認輸,一步一步,傳言不斷,褒貶不一,他們隻是聽說,而今聽那娓娓如天上玄樂,若無超人胸襟,或無江山溝壑,如何這一曲,陶冶著心胸,滌蕩著情懷,那是一絲一縷被紅豆磨成的傷自女子嘴裏蜿蜒而出,彙這人世間愛恨嗔癡繞指柔,也是一絲一縷喧囂世間的一抹明光。
那些關於璃王與璃王妃的愛戀與深情不渝都在那曲中一字一音中輕輕回蕩,帶起人的無限遐想。
風拂起冷言諾的發絲,雪白滾邊披風微微拂開,華光流溢,靜雅清和,掃她眉宇間一抹無形朱砂永記。
聖使站在宮殿門口,眸光緊鎖那道柔弱比風折的背影,那一眼裏是屬於她的對於他的一生的風華,不能啟及的風華。
聖殿高台之上,黑袍紛飛,在風中鼓蕩。
誰把聽你眼睛裏的光與耳畔發燙的愛,寫在心牆的兩邊…。冷言諾眸中平靜得悠然,悠然的深邃,情思一旦打開便是止不住的小泄。
曾經天慕璃王府他執勺溫柔,南國錦華流芳,她洗手羹湯,一曲春江花月夜,琴蕭合奏,令世人豔羨,更甚傳盡天下。
曾經他是遙不可及的風傾,甘願為她落入平地,大手牽扯,掩一塵風霜,許他一世安平。
他許她唯一,她助他籌謀,而到頭來,如今身孤浮萍卻不知未路,她在,而他呢,又在哪裏。
山風早已蔓過山嵐,愛的風息早過耳邊,到頭來,所謂的地老天荒終是空夢一場。
絮花飛舞,流水輕泄,山花飄浮,眾人駐足沉浸在那琴音中,聽那愁結百腸的愛情思念,心情澎湃激動,直至曲終,落幕。
冷言諾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整坐聖宮的燈光都似靜了靜,生怕一不小心亂了此刻寧靜深遠。
冷言諾撫了撫琴,嘴角一絲苦笑,如今她在彈琴,而他,又在哪裏,從今已是阻隔天涯,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望,何必再聽。
直到冷言諾起身,眾人方才回過神來。
“宛香,派人去將南國錦華流芳裏的所種植的蘭花搬來。”冷言諾突然道。
聖使眸裏起一絲微光,在冷言若轉身那一刻,驚起他眸底亮光無數。
宛香剛要下去,卻聽聲音突然自那聖殿高處飛簷而來。
“沒有了。”南木宸說話間,身姿一起,自飛簷而下落在庭院裏,“早在幾日前,那蘭花便被人盜走了。”
“盜走了?”冷言諾凝眉,隨即似想到什麼,眼眸微斂,而後又對著宛香擺擺手,“那算了。”然後又轉過頭看著南木宸,“誰人能盜那蘭花。”
“這天下間誰又會去盜那蘭花呢。”南木宸說話音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天色已晚,南皇卻還駐足聖宮屋簷不覺失禮。”聖使自殿門口走來,雪白衣袍帶起光澤,白袖更碎了月華,語聲淺和不分情緒,依然那般纖姿獨月,遠山深韻。
南木宸雙後負後看向聖使,幽海瞳孔裏堆滿一絲絲精華,深凝的看著聖使,“聖使難道不能變通。”
“無變通,來人,送客。”聖使話落,原本看似平靜的宮殿裏頓時落下無數道聖宮男子,個個麵色嚴肅對著南木宸作出“請”卻勁氣外露的神情。
南木宸輕聲微笑,“嗬嗬…。反正琴聽過了,天色也確實是晚了,早點回去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諾兒…。”南木宸突然看著冷言諾喚得溫柔,“明日我再來看你。”語聲落,身姿起,躍出了聖宮消失在夜色盡頭。
冷言諾隻是淡淡看了眼天空沒有任何表情,曾經,那個人也會在捉弄她,溺寵她時會輕聲喚“諾兒”呢…。而如今…。
“天色已晚,進來吧。”聖使對著冷言諾輕淺淺道。
冷言諾吩咐宛香等人在門外守候,自己便跟著進了殿門。
“現在就要開始嗎?”冷言諾衣袖一揮,關住殿門對著聖使道。
聖使看著冷言諾,“你隻有一半成功的機會,確定要一試?”
冷言諾看著聖使露在此玉鎏金外麵的一雙深潤眼眸語氣堅定而無任何遲疑,“就算隻有一成機會,我也要一試。”
聖使看著冷言諾半響,然後,點頭,二人向內室走去。
……。
某一個,空氣中傳來無聲輕歎,“她若死,有我相隨,不後悔。”
……
天慕京城,花府。
外麵看去,花府依然一派森嚴之態,大大的閃著光的“花府”二字在冬風洌洌之下帶起月色幽韻,在薄霧中有泛著微暗的光。
“千堯,你當真不與為父一起走?”花府書房裏,花百尋看著倚窗而立的花千堯再度不確定的問道。
花千堯看了眼自己的父親,卻是道,“再待幾日,再陪陪他。”語聲堅決。
花百尋微微搖了搖頭,“千堯,有些事,既然已是命中注定,你當初也做了這個決定,現在又何必……”
“如果能得他之心,我便不會放棄。”
“他是傷了冷言諾,可是你覺得皇上的心如今還能容下別的女子,姚小姐雖然入宮,可是聽說皇上卻從未臨幸過她。”花百尋一張溫和的麵上絲微怒氣。
“正因如此,這才是他,是我的,慕容晟睿。”花千堯向前幾步,恢複了女子聲音,“爹,你放心吧,誰是誰不是,我分得清。”
花百尋再度看了一眼花千堯,突然轉身走出了書房,書房外,二十名麵色肅穆端嚴的黑衣男子隻等著號令。
緊隨花百尋,花千堯也走出了書房,對著當先一名男子道,“玉無憂如何了?”
那男子上前一步,恭首回稟,“依然安睡,請公子放心。”
“今晚務必護老爺前往雲穀郡。”花千堯手一揮,一枚令牌落在男子手中。
男子接過,恭敬的退了下去。
花百尋再度看了一眼花千堯,眸光一寒,手突然一揮,與此同時,前院竟傳來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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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本王求寵》/未曦初曉
【1v1溫馨歡樂寵文】
彼時,無比慈祥仁愛又喜歡亂點鴛鴦譜的太後下了一道賜婚懿旨,指點江山的威武豪氣大將軍和一毛不拔的紈絝傲嬌小王爺就拜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