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最難猜(2 / 3)

如今若許滿天下都傳小姐與南皇之事,可是小姐不上心,有什麼用呢。

而且,昨日裏還有兩道消息傳進烈國,傳進了聖宮,傳進了冷言諾的耳中。

一道是天慕的,曾經那位也算是盛名天下的洛言公子竟然公然宣言歸順天慕。

冷言諾聽到消息之時,眸光疑惑不過一陣轉而歸於平靜。

另一道消息說不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太小,那就是南國榮親王府那個一向天生笨疾的兒子竟然一夜之間安好無恙,恢複如正常人,榮親王爺喜得合不籠嘴,再又是榮清音身受朝廷重用,雖然近日以病之由臥於府中不出,但是依然不能折損榮親王府從內到外透出的喜悅,整個榮親王府可說退去曾經的失勢,屈居於隅的暗淡,一時間門客不謝,庭院繁忙,而恢複正常的兒子竟然也給世人天大驚喜,不經談吐不凡,四書五經,經國滿腹理是隨口拈來。

冷言諾對此隻是一個笑置之,沒有過多言語,而聽到這些消息之時,恰巧南木宸也在聖宮裏,對此消息同樣隻是笑笑,仿若那不是自家的臣子,不是發生在自己國內之事。

“唉,我看這聖使對貴人挺…。”秋明接受到冷言諾投過來的冷眼,輕輕落音,“好。”

“可是不能人道,頂屁用。”宛香一句話將秋明震在當場,連冷言諾都額線三根,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連一向細心溫婉文靜的宛香都被同化了。

寒霜…。想到寒霜,冷方諾看了眼某個方向,卻對著聖使道,“我的馬夫呢。”

“本使體恤他,給他放假,他興高采烈。”聖使聲音懶懶中帶著一絲旁人難以靠近的距離。

此刻他倚在車壁上說不出的恬然,一襲雪白長袍更襯其欣長身姿霜華如玉。

“聖使可真是紆尊降貴。”冷言諾淡淡瞟了眼聖使,出言譏諷,這南宮宇就拿準自己現在奈他不得嗎。

“本使一般不駕馬車,所駕馬車必定萬分安全,聖女不用擔心。”聖使又接著道。

冷言諾蹙眉,手不自覺的輕撫了一下肚子,還是上了馬車,有一句話聖使是說對了,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全。

宛香扶著冷言諾上了馬車,剛要與秋明進去,卻被聖使阻住,“本使突然覺得,這樣公然駕馬車實在有損本使的形象,所以,還是你們兩個趕車吧。”話落,便撩開車簾徑自鑽了進去,留下呆愣如雞的秋明與宛香在風中淩亂。

還是秋明當先反應過來,拉了宛香一把,“貴人沒有阻止,想必是同意的,沒事駕馬車我很在行。”

宛香瞪了眼秋明,“我沒說我不在行。”

“聖使臉皮可真是厚如鐵牆,讓兩個弱小女子駕馬,知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

“本使這細皮嫩肉的,此刻晨間清氣未淨化,傷了皮膚不好。”

“你都不能人道了,還要美貌作什麼。”冷言諾突然很沒好氣的,抓起旁邊一個軟墊就朝聖使丟去,丟出去之後她才恍然發覺,似乎自從自己有身孕之後,除了孕吐反應,自己連脾氣都…。

不過情緒不過是一刹,冷言諾卻很快收整好。

聖使微勾起的唇角起一線幽潤的深意同樣不過一刹,一刹間,聖使將冷言諾的情緒捉在眼底,一刹間,冷言諾沒有收住聖使眼底那一瞬間疑華,壓根也沒關注。

馬車一路朝著聖宮方向而去。

繁鬧盛街,馬車明明沒有打上任何聖宮的標誌,可是奇怪的是路過富甲重臣,卻偏偏的離那馬車遠遠,竟相而讓。

“聖使一貫作威作福,如今方見本色。”冷言諾放下馬車窗帷,語氣深幽。

“本色如我。”聖使答得可毫不客氣。

冷言諾瞧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聖使,這個南宮宇行事最是無端變化,性格也如人般不可捉摸無固定定位,一下了倒真是讓人看不太懂,似乎總覺得這人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哪裏來奇怪,可是周身氣息依舊如那日般,顯然就是南宮宇,而且,聖使之人,有誰能夠冒充。

“把把你的脈搏。”馬車一路平行,聖使突然伸手去把冷言諾的脈搏,不知為何,聖使的話裏似乎興添加一抹深喜,一抹微顫,冷言諾疑惑間還是將手給伸了過去,畢竟無論如何,不管聖使如今立場在何處,他都不是希望自己死的那個,他既然身為聖宮聖使就有責任保全自己,如同聖宮尊者一樣,就算他不是自己的師傅,可是身在職位,他有自己的責任,在其位謀其職,而保護自己確實也是聖使的責任,當然,前提是自己已經經過神台洗禮,如今隻待擇日繼位。

不過至於何時繼位她倒不怕,反正師傅畢竟會在最適當時機讓她繼位,因為如今肚子裏已經一個多月,若是晚了,肚子顯懷,那就不太方便了,更何論,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

“專心一點。”聖使突然不悅,一句話生生使得冷言諾的思路被打斷,遂緊盯著聖使,“把你的脈搏,隻要心髒在跳動,你管我專不專心…。嘔…。”冷言諾忍不住心裏的惡心,手快速的撫住胸口。

聖使見此方忙去拍冷言諾的後背,那般急切的,平柔的,和緩的,快速而溫柔的順理她的背。

空氣中似乎多了一些氣息,深粘的,微濃的可是待去細究,卻又發現什麼都沒有。

一瞬間,冷言諾竟然心裏生錯感,感覺給她順背的是……

偏過頭,正對上那雙如那日一般的眼眸,冷言諾心情緒一片湧動,分不清是何感受,又偏開頭。

一陣惡心感過去,冷言諾麵色微微緩和,抬頭間又對上聖使隱在麵具之下那雙微軟的眼眸,那眸光裏此刻似乎還有一絲心疼,還有……還未待冷言諾看清楚,那雙眸子裏又恢複如初不動水波,似乎還裝著一絲無奈,“看我也沒用,是他折騰你,可與我無關。”聖使聳聳肩膀,看似無所在意,可是卻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玉瓶,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遞給冷言諾,“吃了吧,能讓你心裏好受些。”

冷言諾瞧著那顆藥丸良久,卻久不接過,一雙眸子裏還閃著疑慮的光看著聖使,“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想滅掉我的孩子。”冷言諾話落,周圍的空都似沉了沉,聖使的氣息也瞬間微微一亂一沉一滯,帶起一絲微風拂進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像是山嵐都被冷風穿過,又像是微光突然而碎,溫涼的卻讓冷言諾後悔說了方才那句話。

很沒來由的心緒,冷言諾自己也沒搞懂。

聖使的指尖微顫一下,須臾,將藥丸遞給冷言諾,“我希望你和孩子都好好的。”一句話似飽含了無數種情緒與沉澱,可是卻讓冷方諾一下子相信了聖使,一手接過,放進嘴裏。

那一刻,她堅信,他不會奪走她的孩子。

雖然這個孩子不知能不能見到那明媚陽光,以至於她能否活到顯懷那一刻都是奢侈之言。

車外駕馬車的秋明與宛香雖說是放心於聖使,而且小姐一也沒出聲反對,可是畢竟冷言諾現在不是一個人,所以即使駕著馬車還是細心的注意著馬車內的動靜,隻是忽然有那麼一瞬,裏麵的氣息竟似被內力阻攔似的,讓她窺視不得。

“我們去千年穀。”服下藥丸的冷言諾麵色恢複如初,似乎覺得體力都好了些,沒有那種這幾日一直纏繞著她的酸乏之感,剛想開口,卻聽聖聖使悠悠的來這麼一句,眸子微微一眯,沒有說話。

“怎麼,與其讓你隻身前往,做了些不該做的,不如我陪你一起去。”聖使眸裏迸出一線洞悉人心的之感,深深的看著冷言諾,

冷言諾眉眼兒一彎,“聖使果然是聖使,不過,你確定,你和我一同去,就能讓我不去做那些不該做的。”

聖使沒有應話,空氣中陷入沉默,而二人言語未有避及駕車的秋明與宛香,秋明倒是沒什麼表情,宛香卻一怔,一怔之下,竟然勒聲停馬,此時馬車正好走近一處僻靜的巷子。

“小姐,你要去千年穀,那地方很危險,上一代聖女自進去過就從未出來,你…。”宛香語氣裏盡是不讚同。

“宛香,是生是的死,無論如何都是要有一個解決之法我方才安心,千年穀縱然寒霜凍結,危險之至,可是裏麵有穀靈,有能與人生死相契的穀靈,既然先定王妃能進入千年穀,與穀底的穀以血化咒,那同樣的,運用得好,這穀靈便能幫我一把,是生一死,也端看天意。”

天意?宛香一怔。

天意,聖使同樣一怔,看著冷言諾在馬車裏,微弱光線下清麗空穀的麵龐,看著她眼眸裏那一絲堅決中麵對未來的不確定,注意著她每一絲動作變化與表情,然後,偏開了頭。

“天意並非死意,貴人你周身清氣盈繞一定可以的。”秋明適時的橫插一句,隻是話剛落,便接受到宛香一個瞪眼,雖不如寒霜瞪她時那麼狠重,便是也可知自己此刻說這句話多麼令對方不滿。

宛香自然不希望冷言諾去冒險。

“宛香,我與聖使同去,你與秋明駕馬車在城裏轉一轉,將那些尾巴累累,再回聖殿吧。”冷言諾突然對著宛香道。

宛香倒沒有多驚訝,他們身後一直有尾巴,是確實,而且不隻一人,聽氣息,還不止一派,更有隱隱若若的連她都感知不詳的氣息,可見尾巴中也有高手,不過再高的高手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