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接踵而至(3 / 3)

“王妃不是說過了嗎?不過一件,龍袍而已。”慕容晟睿言罷,衝身旁清一道,“進宮回稟皇上吧,那批龍袍被火毀了。怕是要不得了,至於那些經繡娘千百細思的圖樣,怕也隻有從頭再來了,皇帝想必體諒本王苦心,不會為難。”一語終,滿是靜。

這龍袍是皇上要的,不止一件,而是一批。

眾人此時當真明白了,之前冷言諾所說的,“不過一件,龍袍而已”的深意。當真是不過一件龍袍而已,自兩年前皇上登基以來,就遠於璃王府,個中刁難之事也偶有聽說,這難道又是皇上為難璃王,變著法兒繡龍袍圖案?

“咦,這件龍袍不對勁啊。”眾人思凝中,冷言諾走上前看著那黑衣男子身上的龍袍,麵色狐疑。

怎麼個不對勁法?眾人看著冷言諾,看著這位新晉的頗為邪乎的璃王妃,尤其是才經過剛才皇宮裏百儀殿一幕,更是對其心思莫名。

立於人群之外的楚浴染看著這一切,隻是笑笑不語,今夜風清月明,星光璀璨,適合看戲——看人。

一旁的南宮玉兒待在南木宸身後,本想開口說什麼,卻被身旁的南湘儀一拉,遂轉回頭看南湘儀,見對方朝自己搖頭,思際半響,撇撇嘴沒有說話。

慕容晟睿看著冷言諾走近的動作,眉宇間微微斂神,聽冷言諾開口,“花繡娘的繡藝,我看過,好像沒這個花樣。”冷言諾話落,又道,“不過,這布料倒是一樣的。”

“這簡單,布料上哪兒買的,把人找來就是。”開口的是鎮國將軍府的嚴忠,她倒想看看此事能出什麼蛾子。

“嚴將軍心思轉得真快。”冷言諾意味幽深的看了眼嚴忠慢慢開口。

這一眼,卻看得年過六十的嚴老將軍,神色一凝。

不一會兒,人被帶了上來。

來人是一個肥胖中年男,一看見這陣勢,兩腿還是不自覺得抖了抖動,此時如果有百姓在此,定然能認出。這位唐記掌櫃便是那位多日前本來店鋪即將倒閉,卻突然被人定購大批衣料而起死回生的衣料鋪掌櫃。

“這不是我家的料子。”肥胖男不過看了眼衣料一眼便給出答案。

“不過一眼,你便看出這不是你家的料子,當真如此神眼。”人群中冷尚書輕視懷疑的開口。

而這一句話卻讓這個本來懾於此等場麵的肥胖老板怒了,一拍胸脯,也不管得不得罪人了,道,“我唐記衣料鋪開張二十餘年,家裏祖祖輩輩精擅此行,那裏能不懂,大人如此說,是看不起我。”

一句話倒將縱橫官場冷尚書怔愣當場,兩眼望著唐記掌櫃,硬是生生的憋著一口氣出不來。

冷言諾暗自冷嗤,這些一個個高高在上的人難道以為所有人都是沒有骨氣該對他們俯首稱臣之人,孰不知最是這些手藝人最是講究,最在乎自己所長,自己一生裏最為引以自傲的怎容他們亂語褻評。

“這繡樣不是我繡的。”這時,帶過來看龍袍花樣的杜繡娘也出聲。

那穿著龍袍的男子此事怔愣著坐在地上,哭也不哭了,隻是呆呆的望著眾位朝臣,眼神似乎想飄向某處,不料卻覺得哪裏痛痛的,硬是轉不開眼,甚至於連脖子都是僵硬的。

“既然王爺說是皇上命你趕製龍袍,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倒也做不得假,可是同一批龍袍,卻出一件衣料繡工都不一樣的,這是為何?”朝中處於中立們置的朝臣們開口。

一句話道出許多人心聲。

冷言諾不說話。

慕容晟睿也沒有開口,他隻是看著冷言諾,神情間極盡寵溺。

看得周圍一些還隨夫君跟來的夫人們心羨不已,看這璃王多在乎璃王妃啊,這眼神……

“王爺,今夜大火來得奇怪,平日裏府中下人也小心,今夜又無風,也不怎麼的就起了火。”何管家的聲音此時才響在寂寂清空中。

“莫不成是有人妄想要陷害璃王府,此事如果落實,那怕是…。”太傅大人義詞嚴切。

“此事得交由宗人司徹查…。”

“啊…。”

慕容晟睿話未落,便見那位穿著龍袍目光空洞的男子突然一聲慘叫,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而在她麵前,冷言諾一個直退,正好撲進慕容晟睿的懷抱中。

“別怕。”慕容晟睿輕手扶上冷言諾的肩頭。

“王爺…。”冷言諾此時隻得靠在慕容晟睿的懷裏當一個受驚的王妃。

眾人看著倒地的男子,不過須臾功夫,便七竅流血,皆麵色狐疑。

冷丞相看著倒地的男子屍體,眉峰一豎,似乎很是疑惑,今晚他隻是提前前準備了陷害的戲碼,可沒有讓這男子死,這背後……

但是冷丞相幾轉思疑,眉峰又微鬆開,至少背後之人並未有害他,而且此事,已死無對證,不可能查到他頭上。

最後,京兆尹派來官兵收拾屍體著手調查。

冷言諾知道這調查估計也不會有影蹤,畢竟這京兆尹這是丞相一派的。

一切處理完閉,人終散盡,璃王府擠擁的大門口,清靜悠悠,遠處樹影倒晚風天際銀河寥寥,一片清肅。

“璃王府可是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慕容晟睿輕悠悠開口。

本來躲在慕容晟睿懷中要起身的冷言諾聞言身子微一僵,竟似在那一刻感覺到一抹蒼涼孤憫自麵前這個即使短逝卻依然溫暖高潔的男子身上散發出來。

“很好。”慕容晟睿道。

一陣風吹來,吹醒那一刹間的某些心思。

冷言諾離開那片溫暖淡香,抬腳向璃王府大門口東麵那麵牆走去。

彎身,冷言諾從牆角處扒出一根細如牛毛,手指般長的針來。

針極細,在月色上微微閃光。

因為細,又被樹葉陰影遮擋,所以京找尹他們沒有看到。

而正是這一枚細針,迫使冷言諾明明可以阻止,卻不得不眼看人死,而自衛後退作驚嚇過度撲進慕容晟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張開的懷抱中。

因為這針太過淩冽,她又不能在眾人麵前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實。

“我本來以為是冷丞相呢。原來不是。”冷言諾翻轉的看著手中細針細語,同時眉頭微皺,原因是針上無毒,對方顯然並不想她死,又或者是心計不夠深。

可是心計不夠深會埋伏這許多日,如果不是正巧聽到寒霜說那快倒閉的店鋪,如果不是她正巧出府看著何管家正在訓練新進的家丁,注意到那抹不尋常的眸光,那眼下,璃王府可謂……。不過,璃王不可能沒有他法吧,思及此,冷言諾轉過身看著身後正靜靜看著自己的慕窬晟睿。

“你的仇人好多。”

“是想要這天慕國國土的人太多了。”慕容晟睿深深一歎,看著冷言諾明顯有些疏離的模樣,心下微微一疼,而後道,“背後這人看來是越發不安分了。”

冷言諾笑,“我也覺得。”

月光滿地,落入一府清輝,璃王府今夜的確不太平靜。

東廂房被突如其來的火說是燒得麵目全非,當然不可住人,當冷言諾想開口說今夜王爺住哪兒時,璃王已經卷著鋪蓋進了西廂院子。

璃王進了西廂院子,冷言諾覺得也無可厚非,反正房間很多,隨便讓一間給慕容晟睿也沒什麼,然而慕容晟睿身後跟著清一清二,卻是直接著著朝冷言諾房間而來……。

屋內一時氣氛有些尷尬詭異,清一清二與香葉知情識趣的退了下去。

“王爺這是……”

“諾兒不會拒絕一個將死之人想要入住的心願吧。”慕容晟睿微笑,笑得無辜。

“可…。”

“山老說西廂房主屋通風采光於我身體有好處。”慕容晟睿盯著冷言諾的臉說得煞有介事。

冷言諾麵色狐疑的看著慕容晟睿,采光你自己先前在璃王府這麼多年不知道,而且大晚上的采什麼光。猶豫著開口,“那我把主屋讓給你,我去隔壁……”

“我睡軟榻。”慕容晟睿一句話打斷了冷言諾。依舊微笑的麵色上眸光似渡上萬千水銀光光掠過,有些自指尖浸透出的溫涼。

“嗯。”冷言諾看著慕容晟睿,感覺那目光就像是要把人吸進揉捏似的,遂偏過頭。

那日的溫情一吻突然就漫上心間,旖柔溫涼的感覺如一片羽毛撩拔種種情緒,冷言諾輕咬一下嘴唇。睡就睡唄,雖然屋內多了個男人不太方便,但是好歹是美人一枚,欣賞,欣賞。

此時冷言諾麵上的想法那麼明顯,慕容晟睿看在眼裏,嘴角微揚,瞬間將清眸中微凝的光散去,複一片溫明怡然。

守在門口的香葉正在想著王爺會以何種姿態被小姐趕出來,沒曾想屋內到此時一直相安無事。

看著璃王搬進西廂主屋的奶娘高興的合不籠嘴,忙端上一蠱熱氣香騰的雞湯而來。

“來,王妃,今晚受驚了,這是壓驚湯。”奶娘把湯往桌上一放,滿含慈笑的看著冷言諾。

今晚的確是有些亂,有些鬱悶,亂的是心,鬱悶的是慕容晟睿的闖入。

冷言諾一口喝盡,奶娘將雞湯退了下去,同時滿含深意的看了眼自家王爺。

王爺,奶娘就隻能幫你到此了。

一旁正在看書的慕容晟睿看著奶娘離去時那滿含深意的笑容,心間似拔動了什麼,向冷言諾看去,看其如常,遂也沒說什麼。

冷言諾想沐浴,可是屋內……以前倒沒什麼,不知為何如今,卻覺得有些別扭,她琢磨著為什麼,可是想到深處,又打亂思緒不再去想。

算了,反正不是有屏風麼,慕容晟睿自己就是個美人……

空氣中似乎有些躁熱,冷言諾看了眼窗外皎靜的月色,今晚月亮很圓,偏過頭,準備脫衣,可是漸漸的冷言諾覺得不對勁了,一絲風吹進屋內明明很清涼,那花香平日裏也很芳香清爽,可是此時她卻覺得,一切,都顯得很……

手中退衣衫的動作一頓……

春藥?催情散?冷言諾腦子裏哄然一炸,將今日所有事情聯係在一塊兒,那根針沒毒,奶娘送的雞湯也沒毒,奶娘不可能害她,今晚慕容晟睿住在她房間裏,她不可能會笨到以為慕容晟睿對她用強。

相處這些日,加上慕容自己那幅身子,對藥物已爛熟於心,自己喝湯時他在場不可能不出聲提醒,她,信他。

那,到底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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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氣多變,妞們小心保重身體喲~~感冒了看《璃王妃》沒感冒,更要看看《璃王妃》喲~~~~哇哢哢,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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