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諾恨瞪著慕容晟睿,用眼神妄想將對方看得自慚形穢,其實卻沒發現此時自己媚眼如絲,眸中色彩芬芳,不像生氣,倒更像是在撒嬌。
氣氛一下子有些怪異,慕容晟睿品著唇上那溫滑如泉般清新的味道,看著麵前粉腮含怒卻更是嗔的小女子,驀的眸色一深,隻覺心間一道火蹬蹬往上躥……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彌漫上整個心間。
“慕容晟睿你非禮我。”冷言諾於這般尷尬的境地,卻隻能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的說了這一句話。
好吧,我們的冷尷尬害羞了。
一句話平了慕容晟睿身體裏一股無名的邪火。
“非禮是相互的,你也可以非禮我。”良久,久到冷言諾覺得快過了一個世紀時,慕容晟睿普才開口,語聲淺淺,似乎還夾著笑意。
話出,冷言諾凍住了,她先是麵色微紅,然後看著慕容晟睿,使勁揉了揉耳朵,這廝真是慕容晟睿,他這話什麼意思,那日於馬車裏明明感覺到他的疏遠冷談,她本來於他也無別的心思,也無甚在意,可是現在誰能告訴她,他是個什麼意思是。
她冷言諾剛才是被強吻了嗎,強吻了嗎?而且這廝還一幅我就是要強吻你的模樣擺給她看。
冷言諾這妞雖然於情愛方麵不太開竅,便是從來就不是個會吃虧的主兒,既然你非禮了我,我定然也要非禮你,你還都說了,我不做,那不是顯得我很沒品,長這麼好看,讓我嚐嚐吧。
想就做,於是冷言諾掀掀袖子,摸了摸袖口,一個傾身,狼撲向羊……
“主子到了。”馬車外響起某個聲音讓正要向慕容晟睿撲過去的冷言諾懸崖勒馬,身子一震,然後不著痕跡的退回身子,冷言諾麵色一正,全當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她剛才一定是腦子短路了,真的。
而車外出聲的清一卻在出聲後,感覺到身後一道異常冰冷的聲音直向自己,然後他聽到了催命符。
“清一,清掃一個月的茅房。”聲音溫潤溫涼。
清一愕然,不要吧,才被王妃解救出洗內褲的命運啊……
冷言諾卻覺得多虧了清一啊,於是出聲道,“掃什麼茅房,不許。”話一出口,連她自己也未料到自己為何如此說,聽上去竟然有些堵氣的意思,而深沉的意思是竟然有點像當家夫人的感覺。
慕容晟睿看著冷言諾麵色一笑,這一笑,不知晃了誰的眼,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既然王妃說不許,那就不許吧。”語氣頗為複雜含有深意。
冷言諾心下一跳,她怎麼覺得這家夥這話說得怪怪的。
而車外清一聞言,顯然想到什麼,難怪剛才自己覺得有些熱,連忙感恩載德狀,“多謝王妃美言。”
這裏坐在後一輛馬車裏的香葉與清香下了車來,正好聽到這一句“既然王妃說不許,那就不許吧。”兩人眼神一對,心照不宣。
王爺這是疼王妃呢。
而某個當事人冷言諾啥也沒想啥也不覺得的,除了嘴上有些異樣外蓮步輕移的進了自己的西廂院子。
可是細心謹慎的香葉怎麼都覺得小姐的步子比平時快了那麼零點零一秒。
一直到晚間寒霜也確實沒有回來,即使知道,冷言諾還是看著窗外。
一旁的香葉見此也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寒霜也不知去了哪兒,小姐給她看過布料,既然寫了“安”那定然是生命無豫的,好在寒霜也會武功定然是辦什麼急事去了。
可是有什麼急事能讓她都不能及時與小姐親自說一聲呢,雖然她跟在小姐身邊時間晚一些,但是與寒霜感情卻相當要好,思及此,眉間也抹上一抹輕愁。
突然眉上一抹溫軟,香葉眼睫眨了眨。
冷言諾指尖在香葉眉上一梳,語氣明亮,“寒霜會回來的。”
“嗯。”香葉點點頭。
“事情辦得如何了?”冷言諾雖在問香葉,目光卻越過窗外看著院落裏錯落有致,並蒂而開的蘭花,眸光一晃而波動,她的院子裏何時種植了蘭花?
還是如此多的並蒂蘭?
“謹娘說很順利。”
聞言,冷言諾眉頭綻開,“好。”
……。
“這幾日京城似乎多了一些人。”璃王府書房內,慕容晟睿對著書房一角暗影開口。
“形蹤很隱秘,正在查。”暗角一男子聲音答道。
“南木宸有什麼動靜?”
暗角男子似乎沉默了一下,道,“他此次進京似乎真的隻是為了冷言雪,自那日街上……付了一萬兩銀子後都沒什麼動靜。”
窗戶旁,慕容晟睿長身玉立,整個麵容沉寂在月夜下,良久才道,“上次之事查清楚了。”
“嗯。”
“天機老人從不虛言,南木宸真是上心了。”
暗影處男子似乎皺了下眉,“或許吧。”
“是麼。”慕容晟睿虛虛一笑,目光沒有實處。
暗景處男子見此,身形一掠,此時一抹月光正好照在那暗影處,瞬間明亮,早無人影。
而慕容晟睿眸光依舊緊鎖院外在月色朦朧下錯落有致並蒂連繞的蘭花,光暈深處似有暖暖溫泉汩汩流動。
“王爺。”門外傳來何伯中氣十足又甚為恭敬的聲音。
“進來。”說話間,慕容晟睿轉回身子,看向門口。
在何伯身後,一名看上去十四五歲,穿著普通,小臉臘黃,一雙眼睛暗淡無光的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普一進來,似乎被屋內明亮的光線虛了眼,下意識的抬起手捂住眼睛,神情間略顯呆愣。
半響,女子似乎習慣了屋內光亮,這才放下捂著眼睛的手,抬起頭看著慕容晟睿,“你終於…。肯…。找我。”話語暗啞沉重,吐字緩慢不清,更似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但是卻不能忽視那每一字落音的重力。
慕容晟睿看著女子,如玉的容顏上不見任何情緒,眼眸隱在月光下更是清華光隱。
“去找他,他會告訴你做什麼事。”慕容晟睿道。
“嗬嗬。”女子笑,笑容中有種苦澀,“我沉寂…。了…。十年…。每一日都盼望…。出山,可…。是每一…。日又希望…。就這樣渾噩度…。日。”
“山老說我的寒毒越發的深入了,活過這一年,很難。”
“王爺…。”女子呆愣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慌急。
“所以,你幫她。”
女子聞言微怔半響,方才道,“王爺,你要守住你的心,你既然……拒絕過雲落的希望,就不要再……”
慕容晟睿抬起手打斷女子的話,聲音不見喜怒,“她不是誰,她是冷言諾,她為你……”
“王爺。”女子聲貝拔高,似乎不想再聽慕容晟睿說下去,而後知道自己逾矩了,雙後在胸前交握,神情極為虔誠,吐詞也越見清晰起來,“我會幫她。忠於慕容氏的命令是我終生的使命,我不會違背。”
“殘雪。”慕容晟睿看著麵前暗淡無光的女子,眸光複雜。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去找他。請放心。”女子話落,如一抹煙般消散在屋內,一然無痕。
地上幹淨無任何氣味,全然不似剛才此地站了一名麵黃機瘦的女子。
……
此時,冷言諾院子裏。
冷言諾對著院子裏兩名黑衣男子來回巡視笑看卻終是不言語一聲。
清五嘛,竟然是張娃娃臉,還有兩個小酒窩,這麼好的貨慕容晟睿從哪兒搞來的。
清六,比清一好了點,沒有那麼木愣,長得也不錯。
嘖嘖嘖,這家夥真會挑人。
冷言諾的怪異打量,看得清五清六渾身莫名起疙瘩,二人終於明白為何清二如此怕王妃了,這滋味…。
許久,冷言諾開口,“王爺把你們給我了。”語氣肯定。
“是,以後但憑王妃吩咐。”清五清六齊聲道,中氣十足。
冷言諾狀似受驚般輕輕跺腳,“別這麼大聲,我膽子小。”
聞言,清五與清六互看一眼,齊齊站立,隨後身子微恭,“請王妃指示。”
冷言諾聞言,身子一正,笑容一收,打了個響指,“痛快,本王妃就喜歡聰明人,以後你們跟在我身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總是要明白的。無傷大雅之事可以去回東廂院子那家夥,至於什麼打家劫舍啊,搶人妻女啊,放火燒屋啊,販毒……”清五與清六齊齊睜著眼睛盯著冷言諾,如看怪物般,額頭掉落一把汗,王妃也太強悍,沒聽清二說要…。
主屋旁香葉一個勁的捂著嘴害怕自己笑出聲。
冷言諾給香葉飛去一個眼刀,又看著清五與清六,話頭一轉,“當然了,這些呢肯定是不會幹的。”
清五與清六舒口氣,他們堂堂璃王府高手雲集中的十八暗衛真要去做這些……
“偶而也可以幹幹。”清五與清六剛舒口氣,冷言諾的話又讓二人凜神,收眉。
還是清六最先明白過來,“王妃放心,但聽王妃吩咐。”
清王反應過來,同樣道,“但聽王妃吩咐。”這回二人聲音也不大了,中氣也不敢放太足。
冷言諾滿意的看著清五與清六,隨後揮揮手,“沒事,你們先下去吧,我不需要守夜,你們可以休息。”
“這…”清五與清六猶豫。
“剛才……”冷言諾意有所指。
“是。”清五與清六幾乎是有些像逃似的奔出了院子。
看著二人逃離的背影,香葉終於是笑出了聲。
“你這丫頭跟著寒霜都學壞了。”冷言諾點點香葉的額頭打趣道。而提到寒霜時眸光微微晃光一片暗鬱。
香葉一躲,當沒看到冷方諾的麵色,拉著話頭嬌笑道,“哪有。”
“沒有就好,早點睡吧,明天陪我去行俠仗義,懲惡揚善。”
“啊?”香葉頭頂一排問號。
冷言諾突然笑了,看著遠方天際銀河灑下的星光燦燦笑得一臉春軟風意,“去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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