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靈兒都主動站出來了,不帶上她的話豈不是說不過去?
於是便幽幽地道,“我知師傅偏心,但沒想到這般偏心。”
“平日裏好吃的您緊著師妹些,我便也不說什麼。畢竟她小,我理當讓著她些。”
“但如今我一個為天下獻祭的大功臣,竟也比不上師妹在您心中的份量,著實讓人心寒。”
張靈兒聽她這麼一通胡言亂語,不由當即瞪圓了眼睛。
師傅什麼時候緊著她吃好東西了?
師傅自己吃還來不及,護食的很,別說分出去了,她就連一個子兒都沒見過。
但是閑雲真人摳歸摳,平日裏的表麵功夫做的還是極好的。
做什麼都像是忘不了自己的幾個寶貝徒兒。
但隻有寶貝徒兒自己知道,能從他手裏分得一點湯都算是過的不錯的了。
這點還是讓白清月有些欣慰的。
至少他從不偏心任何人,他眼裏隻有自己。
苦了徒兒也絕不能苦了自己。
別說徒弟,就連他那早就逝去的凡間爹娘站在他麵前,他都不一定會眨兩下眼睛。
如此一視同仁,還真是世間少有。
閑雲真人對白清月這番說辭倒是沒有半點心虛之感,在他眼裏,他對自家徒弟算是不錯的了。
所以白清月提及此的時候,他神色頗為淡定。
這臉皮,就連孟薑女哭出來的長城,也未必有他厚。
“時辰將至,還是不要再拖了。既然你另一個徒兒也有這個心,不如讓她同她師姐一同下去作伴。好歹是同門,屆時也不至於孤單寂寞。”
一白發老者摸了摸胡須,緩緩開口道。
沒什麼比鎮壓魔神更重要的事了。
就算有,他也會自動忽略。
更何況,如今這小女娃提的要求也並不過分,答應了又何妨?
說不定,兩人的獻祭,會使封印更加穩固。
見青玄宗的人也說話了,閑雲真人不好再拒絕。
沉默了會兒,便道,“靈兒,收拾收拾與你師姐一同下去吧。”
張靈兒頓時瞪大了眼睛,瞳孔驟縮,不敢置信道,“師傅!”
企圖喚醒他為數不多的良心。
閑雲真人卻不願再看她,似乎很是不忍,擺了擺手,示意其他弟子將她綁上。
饒是她如何哭喊,也動不了閑雲真人堅如磐石的心。
既然四大仙門的祁連宗和青玄宗都這樣發話了,那他再拒絕就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要知道,此番獻祭,不過是為了宗門鋪路。
那麼投名狀多一個,也沒什麼。
張靈兒被封了周身穴道,與白清月一同架在懸崖邊上。
她不死心,還在哭喊,“師傅,徒兒不想死。”
閑雲真人閉了閉眼睛,模樣甚是悲痛。
張靈兒心陡然一涼,又去看沈修然,似是溺死之人抓住浮木一般,“大師兄,救我,我不想死。”
換作平時,沈修然可能還會出聲勸阻,為自己搏個愛護師妹的賢名,但他也知這次茲事體大,不是他說兩句話就可以隨意左右的。
當下便不忍心地別開了臉,沒有說話。
張靈兒嘴唇一顫,渾身徹底沒了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