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此去一別，恐再難相見。”
小師妹張靈兒忽然走上前，眼眶泛紅地看著她，止不住地用手中絹帕擦拭眼淚，哽咽著出聲，甚是悲痛的樣子。
好似兩人感情有多深厚，無堅不摧。
說到底，也不過是想在這樣的場麵中，給眾人留下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印象罷了。
白清月看著她，神情異常平靜。
“不過師姐你放心，你去了之後，我會幫你照顧好小青……”
話音還未落，便聽見白清月沒有什麼情緒的聲音，“既然師妹你這般舍不得我，不如陪師姐一起下去作伴吧。”
“兩個人相互有個照應，好歹不會覺得孤單。”
聽到這句話，張靈兒抽泣聲頓止，擦拭眼淚的動作有些微的僵硬。
看見她的舉動，白清月忍不住嘲諷地掀起嘴唇。
轉頭看向閑雲真人，“師傅您也知道，徒兒我平日裏最怕孤單寂寞沒人陪。”
“既然師傅您不願意，不如讓師妹陪著我一起下去吧。也算了結我一個心願。”
“再說了，為天下人獻祭，那可是好事，是天大的福氣，別人想要都得不來，師妹定不例外。您不若成全了她這份心意？”
“更何況，死兩個人來換萬千生靈的性命，不虧。”
她語調悠長，散漫無比。
閑雲真人臉色卻是驟然一僵。
就連張靈兒，也不由得目露驚惶，生怕師傅將自己推了出去，連忙喊了聲：“師傅……”
閑雲真人也有些遲疑。
雖說他對這小徒弟並未有多少情感，但她已經與修仙世家的慕家結親，於他日後有用。
他有些惱怒，斥道，“靈兒她向來敬重你，你怎可如此狠毒，拉你師妹下水？”
白清月挑眉，輕笑道，“師傅不是說這是前世都修不來的福分嗎？我這是拉著師妹一起享福呢。”
“而且您這話好生偏頗，聽著甚是沒有道理。這般說我狠毒，讓天下眾人怎麼看？”
“讓我為眾生獻出自己的命，我也認了。如今不過隻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師傅您都不願滿足我，還罵我狠毒，徒兒我冤的很。”
閑雲真人的臉色愈發難看。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徒兒這般伶牙俐齒。
“她說的不無道理。”
忽然，半空中傳來一道聲音。
“閑雲你不若應了你這徒弟的條件，左右也不是什麼特別過分的要求，到了這時候，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不是特別過分。”
張靈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沒仰頭暈過去。
閑雲真人抬頭看去，見是一身穿黑色錦衣的男子，不由怔住。
他沒想到祁連宗的人會突然搭話。
反應過來，他忙低頭抱拳，麵上露出些許為難，“並非是在下偏頗。隻是如今已經犧牲了一個無辜的徒弟，本就是罪孽深重，不好再搭一條無辜的性命進去。”
言下之意就是死她一個就行，沒必要再搭上一個。
白清月笑了。
她怎麼不知道閑雲有這般愛人之心。
無非就是想將人利用至最大化，等吸幹了血再行丟棄。
這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
不過白清月此番是下定了決心要拉一個墊背的。
沒有她死了還要放任賤人苟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