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月冷眼看著,嘴角浮現出涼涼笑意。
在滔天利益麵前,一切情誼不過過眼浮雲,皆可拋棄。
張靈兒倏地轉過頭來,恨恨看向她,咬牙出聲,“師姐,你作甚要這般害我?”
害?
白清月覺得好笑,“師妹這般說便不對了。”
“這可是造福造民的好事,師姐怕自己一個人壓不住這份福氣,所以才邀你一同享福。怎麼在你嘴裏,就成了師姐害你?”
張靈兒眼皮微跳,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師姐說起話來這般氣人。
“師妹平日裏老說師姐我嘴笨,今日一看,原是師妹你耳朵出了問題。”白清月噗嗤一下,唇角忽的溢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張靈兒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她不高興,白清月倒是心情舒暢了不少,萬分自然地問道,“時辰應該到了。那就快送我們上路吧,我有些等不及了。”
說起這話來,輕鬆又平靜,仿佛在問等下吃什麼飯一般。
見眾人明顯愣了一下,白清月若無其事地笑,“想必今天在場的各位定會記得我的深明大義,來日立個牌位,日日替我上香,每天虔誠供奉。”
似是想到什麼,她又囑咐道,“哦,對了,給我塑的金像不用太高,八米就夠了,我有些恐高。”
“替我建廟後,靈果什麼的還煩請日日供奉著,我這人不扛餓,指不定什麼時候在陰間待的不習慣,就跑回來拿點吃的。”
她說話倒是清脆響亮,字字句句,格外清晰。
眾人:“……”
從未見過要死了還這麼多要求的。
不過人家說的到底沒錯。
方才說過話的黑衣男子皺了皺眉,沉吟半晌,還是沉聲道,“道友所說,我們會盡量滿足的。”
“不愧是四大仙門,果然大氣。”
如果不是手被束縛住,白清月都想衝他豎個大拇指。
“不過我有點挑哈。凡是百年以下的靈果,我統統不吃。”
她繼續順杆往上爬,得寸進尺。
“你都要死了,哪來那麼多要求?!”
黑衣男子身後的一名弟子有些氣惱,不由得皺眉出聲。
“道友這話可就不對了。正是因為要死了,所以才要為自己謀個後世美名啊。你不宣傳,別人怎麼知道我的豐功偉績?”
“更何況,我這要求也不過分吧。”白清月不讚同地看著他,“還是說,道友覺得天下人的性命連幾盆百年以上的靈果都比不上?”
有點道理,而且讓人無法反駁。
那弟子一噎,氣惱之下,滿臉漲紅,一時間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說什麼。
黑衣男子抬手,回頭低斥,“好了,別說了。”
別人看了,還以為是他們宗門小氣,連幾盆靈果都拿不出。
“時辰已到,準備上路吧。”
青玄宗的那位白發老者摸了摸手裏的拂塵,淡淡出聲。
不過一句話,便定了她的生死。
白清月不由笑了。
張靈兒反應過來,頓時瞪大了眼睛,還想為自己搏最後一線生機,“師傅,我不想死!我是無辜的!”
她喊出的話都帶著哭腔,幾乎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