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店裏玫瑰花的價格如工廠煙囪的青煙直衝雲天時,當路邊的乞丐嘴裏也塞著巧克力時,我知道情人節到了。
我和茹軒天各一方,而葭雨就靜靜的在我身邊,但茹軒並不知道,我不敢也沒有也不能告訴她。
當天才蒙蒙亮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情人節裏接到的第一個電話不是葭雨打來的而是茹軒,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也沒把這告訴葭雨,一直都沒有,隻是我一相廂情願的想,一些看來解釋不清楚的事,與其說了都解釋不清,倒不如什麼都不講。
“還在睡啊,這麼晚了”其實剛剛過了6點而已。
“哦。”我還是沒有完全醒來。
“情人節快樂,今天你有沒有什麼節目啊?我呀,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我,也沒有啊,你沒有收到很多的玫瑰啊?”話一出口突然有點後悔。
“沒有啊,看你要不要送我啊?”
“……”我傻傻笑著,“那是不是有目標了?”我一直故作輕鬆,因為我知道這樣深沉下去會引出一些大家都不願意的東西來,至少在於我是不願意的。
“沒有啊,那我追你好不好?”我的感覺好像是一個跳水運動員走上跳板正作好預備姿勢要起跳,這時跳板斷了一樣。我陷入了一種透明的窒息。
我隻覺得茹軒今天特別的奇怪,茹軒並不是善於開玩笑的人,而往往一個不太幽默的人突然幽那麼一默,這時他不是給你歡笑,而是會把你嚇死,恐懼代替了笑語的。茹軒現在就是這樣,我可以想象茹軒說這句話不知要犧牲幾隻老虎的膽,或許是我想多了。
“我……”原來這就叫思維短路。
“你看連你都不給我機會,別人當然就更不肯了”茹軒呼吸有點急促,電話的電磁波似乎亂了起來,我分明聽到了她淺淺的鼻息,那感覺就如一個一個閃在我臉上的巴掌,叫人回不過氣來,現在除了沉默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些什麼。
我還是笑著,沒有人看到我臉上扭曲的樣子,應該和撒旦沒什麼兩樣,也許撒旦會更帥氣些。電話就是有這種好處,明明你心裏萬分痛苦,家裏親愛的旺財(愛犬的名字)剛剛仙逝,可你卻依舊能一邊對著電話滿臉堆笑,一邊看著狗狗流淚。因而聲音有時也是騙人的,就如同文字一樣。
“好了,我起床了,你也去吃早點吧”我說了些連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話。這樣的恐怖電話在情人節裏如鬼魅一般。
如果這樣的話是出自葭雨之口我想我會很高興的。但葭雨從來沒說過愛我,她說愛要放在心裏,愛不是用說的,而是要表現出來。
不知不覺中總是會想到葭雨,這對每一個人來講也許都是無法忍受的,可我真的無法做到離開葭雨,所以我隻能一再的說抱歉。
“風采之星”歌手賽在他們三人的鼓勵和支持下也告了一個段落,那晚,晨匆匆的趕回來說再怎樣也要慶祝一下,錢他掏,就當他晚上沒回來捧場的懲罰,雖然晨的錢包剛剛遭了馨的洗劫而顯得麵黃肌瘦。當然大家都受過這種懲罰,包括我。
草坪上,四匹寂寞的狼,幾隻空啤酒瓶,一堆零食的包裝紙,看起來有點像晨錢包裏犧牲的人民幣。
一人幾瓶過後,話也就多了起來,一個女人五百隻鴨子,那麼四個男生呢?四個精力旺盛的男生呢?
“來來,給你們猜個謎語”阿毛躺在草坪上,望著天空,臉是酒後的潮紅,“一頭光,一頭毛,一搞一搞出白漿”
“真惡心!”大家異口同聲的說,“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什麼啊,說啊,你們,大家,都是,男的,說啊。”
“你比我們更清楚。”晨說。
“你瞧,你瞧,還個個都是社會主義優秀青年呢,還大學生呢,都想哪去了,思想都偏得三頭牛也拉不回來了,不對,應該是九頭牛。”阿毛喝的最多,有點詞不達意了。不過總算還知道3乘以3是9。
“那你說說看。”大家都躺在草坪上了。
“是牙刷啊,想哪去了。白癡。”草坪上一陣雄性的笑聲。為迎合《木蘭辭》裏“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雖然此時大家都已呈迷離狀,但還忍不住腳撲朔了幾下,聊以證明我們的性別,也算是對老祖宗智慧的肯定和泰山般的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