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從我身邊走了過去,而就在這時,便是我認識葭雨的開始了。其實本來一切都沒什麼的,就如冥冥中的混沌。也在這時我懂得了什麼叫做戲劇化。那女孩剛才閃閃的發卡在從我身邊經過時輕輕的滑落了,又輕輕的掉在了我跟前的地上。一切都是那樣的輕輕,以至於她沒有察覺。“同學,同學,你的發卡……”我朝著她喊,因為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在看著她。但台上Jay的鋼琴聲馬上就淹沒了我的喊聲。女孩在歌聲裏消失在黑黑的禮堂裏,人好多好多。
也不知出於怎樣的想法,我順身彎腰揀了來,就等過會兒在給她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隻漂亮的發卡,小小的,橘紅的小水晶綴成一隻魚的骨架,魚的眼睛是一顆深藍的同樣的小水晶。
“老大,揀到信物了,一起分享。”阿毛很誇張的笑著。而鴕鳥仍如來時一樣靜靜的,隻是稍微把身子向前麵我的方向側了側。以往我有什麼好東西肯定會和他們兄弟幾個一起分享的,不過這次我卻把發卡塞在衣兜裏,沒理阿毛,好像那就是情人送的一樣。很奇怪的感覺,對於兄弟我湧起一股不自在。而在於阿毛他就更這麼覺得了。
歌手一個一個的從我身邊走過,認識的人總會象征性的拍拍我的肩膀以示招呼。總算該我上了。
這次晨沒有來,不過這次的演唱曲目卻是他為我定的,憑著他的作曲和編曲經驗再加上對我聲音的了解,《歲月無聲》就這樣的出來了,因而我背負著他們三人的祝福走上了舞台。震撼的前奏一會就讓現場熱了起來。然而我心裏卻有一股莫名的緊張,以前從未有過的。難道是……發卡。而慌忙間我竟差點沒跟上前奏,底下阿毛和弘唏噓了一下。
“……白發已滄桑,無淚再回望,山不再崎嶇,但背影伴你疲累相對,沙不怕風吹,在某天定會凝聚,若我可再留下來……”總算沒什麼大的差錯,仍和以往一樣,搖滾很快把現場的氣氛帶了起來,大家和著節奏打著節拍。而一個歌者這時除了激情以外,那還有一份的感動,一種感恩的溫馨。同時我感到了心中有一條魚遊了起來,在碧藍碧藍的卻不知名的海裏。
……
隨後的時間過得有點慢,比賽的結果出來了,桂冠被一個音樂係的美聲唱法摘走了,我得了個二等獎,那個叫葭雨的女孩和我並列第二,後麵還設了三等獎。
台上我和葭雨站在一起接受本次讚助商頒獎嘉賓的頒獎,第一次和葭雨靠得這麼近,我甚至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我還在想著那條魚,那條在我身裏遊動的魚,還有現在身邊的美人魚。她的皮膚很好,讓人有種想吻的衝動。她的頭發便是秀發了,我一直認為,女孩子漂亮,很大一部分是她們的頭發漂亮,發型的自然美,但我想更重要的是發質的柔順。因為靠得近,葭雨有幾撮發絲點著我的臉頰,癢癢的。
由於同樣參賽,由於同樣是第二,由於現在站得這麼近,由於這麼多的由於,我也不那麼膽怯了。這就是機會的好處。
“你……叫……吳葭雨……啊?”我一字一頓的說,後來葭雨說我那時傻傻的,像一顆蛋,但卻沒說是什麼蛋,但應該不至於是恐龍蛋吧,為什麼呢?我也不知道。女生用於形容傻就用蛋,到現在我還是沒弄明白。現在我又是一顆蛋了。
“哦,你……唱得挺好的”出於客套,她微笑著說。
“你的‘雲式唱腔’也不賴啊”。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這世界恐怕找不到不喜歡聽好話的人吧,雖然知道是恭維的話,但還是忍不住要高興起來。幸虧人在進化時尾巴神奇的失去了,要不這時尾巴肯定會淋漓盡致的發揮起作用來的。就像某個故事裏有一隻狗和其他的狗玩麻將,其他狗一拿到好牌總會情不自禁的跳起來,唯有這隻狗靜靜的坐著,於是客人就說這隻狗最聰明了,但主人卻不屑地說,它比其他的狗更笨,每當它拿到好牌尾巴就高興的搖了起來。
稍稍寒暄了幾句後,氣氛也輕鬆了下來“對了,你剛才下來時掉了個東西,我一直叫你你卻沒聽到,就先幫你收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把那條小魚送還給她。
“哦,謝謝”她臉有點紅,隨即用手摸了一下她別發卡的頭發。當此際,我也知道應該如張泌《江城子》“和笑道,莫多情”。
頒獎結束後,出於禮貌,我陪她一路走了下來,還是經過剛才的過道,聊了一陣,才知道我們竟然是同一個院的,隻是不同專業而已。可能是那條魚,離別前,我們禮儀性的交換了聯係方式,也許誰也沒有想到會不會去撥這個陌生的號碼,或者過會兒就把它徹底的從手機裏刪除了。
阿毛這時圍了過來,除了擁抱的祝賀外,還學著剛才葭雨的樣子然後很誇張的將左手輕放在臉頰,麵帶桃花的說“哦,謝謝。人家好感動啊,親一個,來嘛!”阿毛就是這樣,在他身邊你永遠不會懂得什麼叫做憂鬱,可能他還會說憂鬱就是魷魚呢!
弘也走了過來,他沒有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在為我高興,因為音樂,因為兄弟,因為我們的此岸。弘就是這樣,雖然寡言,但我們四人卻能緊緊的走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