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事,因為音樂的關係(2 / 3)

坐我後麵默默不語的是弘,第一次看到弘的名字,我的腦海裏閃過的是工於詩詞長於音律的弘一法師李叔同。弘向來少言寡語,甚至有點靦腆。後來我才知道弘在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隻留他和一個妹妹和爸爸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清貧。第一次馨來看我們合練時,馨由晨拉著和我們一一握手,隻是握到弘時,弘耳根熱得如其名一樣。記得馨好像說了一句弘像小女生一樣,那時弘尷尬得頭幾乎快著地板了,很像沙漠裏遇到獵人的鴕鳥,於是後來鴕鳥便成了弘的雅稱,當然馨也成了弘很好的朋友。弘雖是怕生了點,但他卻是為音樂而生,每次他一拿起貝司,就簡直是另外一個人。激情取代了害羞,旋律淹沒了靦腆。弘靜靜的如一把安放著的貝司,隻要有雙激情的手扶起他便會跳出生命的旋律,那麼那雙激情的手是誰的呢?

而我樂器又不是很在行,理所當然也別無選擇的擔了主唱和小吉他手。鑒於對Beyond(彼岸)樂隊的摯愛,我們的樂隊定名為此岸樂隊,就如《心經》雲“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將般若(智慧)度波羅蜜多時(至彼岸)之意。遺憾的是還缺一個鍵盤手,不然加上雙電子琴的魔力,真正的ROCK定會更放異彩。

不過想想Beyond不也是四人的黃金陣容嗎?雖然中間曾經曆了幾多的變遷,有人加入,有人退出。而今Beyond已在上個世紀末解散了,黃家駒的死是整個搖滾界的損失,搖滾的天空從此陰霾。每年的6月30日,我們總會聚在頂樓喝著酒,唱Beyond的歌直到天亮,因為那天家駒離開了我們,這是永生難忘的日子。

“發什麼鳥呆啊?”阿毛突然把臉湊到我麵前,做脈脈含情狀,兩眼眨巴眨巴的,一個1米85的大男生。

“聽演唱,別吵。”阿毛雖然花了點,迄今已經換了好幾個女朋友了,現在是他蟄伏期,(而他則更習慣的稱自己為“每個月的那幾天”)因而單身,他老是說,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戀愛,就在戀愛中變態。所以據此我們可以推出阿毛現在處於變態時。還有什麼今天的分手是為了明天的永恒,今天的永恒就意味著死亡,這樣繞來繞去的到最後他兩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了,但一向還是挺聽我的話啊,畢竟我們四人已是兄弟一般了,何況我是他們推崇的老大--樂隊團長。雖然我沒有零點樂隊老大周小鷗那如其光頭般圓潤而又高亢的喉音,也沒有唐朝的詭異和黑豹的粗獷,至於朝鮮族的阿裏郎組合就更不用說了。

於是他轉過頭去又把下唇噘得比上唇還高故做無辜狀,然後突地甩了一個蘭花手“討厭”。要不是公眾場合,我早把他給斃了。

“嘿,老大,你覺得那妞怎樣?”阿毛怒了怒嘴指著正在台上演唱的一個女孩。

“……我抱著你我吻著你我笑著流淚,我不懂回憶能如此真切,你又在我的眼眶決堤淹水,愛不是離別,可以抹滅。我除了你我除了瘋,我沒有後悔,我一哭,全世界為我落淚,在冷的沒有你的孤絕,我閉上眼睛,用淚去感覺,你的包圍……”是許茹雲的《美夢成真》。是一個那種讓你看了一次你就覺得是美女的女孩,應該算是東方浮雕型的美女吧,因為我此時隻能看到她的一麵,所以我說應該,還是說浮雕吧,因為浮雕隻能從某一個角度看才覺得美,而其他的角度則沒有了,就如敦煌的佛雕。不過一會兒我推翻了我的疑慮,歌唱到中間的間奏時,她停了下來在場上走了一下台步還微笑著朝下麵揮了揮手,這時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麵也和這麵一樣的漂亮,就是典型的西方維納斯式的雕塑,用數學的角度來講就是對稱了。古詞裏的“臉波秋水明,黛眉輕”我想也不過如此,又“輕步暗移蟬鬢動,羅裙風惹輕塵”便不再做太多的想象了,因為你無須想象,伊人就在眼前。她微閉著眼,右邊一縷青絲簡單的遮住了,更增了幾許朦朧。她右手輕握著麥克風,左手隨著音樂的旋律而自然的揮灑,一個歌者這時是她最投入最忘我的時候了,“我的感覺像小說忽然寫到結局那一頁,我不願承認緣分已腸思枯竭,逼迫自己時光倒退,要美夢永遠遠離心碎……”

“分享完一曲吳葭雨的《美夢成真》,下麵我們來聽聽由蔡澤帶給我們的Jay周傑倫的《安靜》,謝謝吳葭雨!”掌聲蓋住了主持人的播報聲。

“老大,那女的叫吳什麼雨的呢,我看了節目單了。還挺正點的,你看看。”阿毛把節目單遞了過來,一臉西方油畫的表情。“是葭(嘉)雨啊,‘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的葭,虧你《詩經》還看了那麼多呢。”沒想到美女總是配芳名,真是不變的定律。不過反過來就不一定成立了。我看了看節目單,又望了望台上,把視線移到過道上,因為我就坐在過道邊的位子上,而過道是每個歌手唱完都必須從這回來的。

她走了下來,近了,而我的眼睛突然有點不適應的眨了一下,更近了,原來是她右邊頭發上別的一個水晶的發卡折射的光,如果這時是隻恐龍的話,阿毛肯定又會狡黠的說“好漂亮的發卡”,而言下之意便不言自明了。不過這次阿毛卻低聲的朝著她喊“茹雲,茹雲”而那女孩似乎沒聽到似的,隻是走。當然如果有聽到的話,聰明的女孩子也會充耳不聞的。而醜女就未必了,所謂醜女多情嘛。不過奇怪的是,我們在文學學院也算是有做過演出,照理應該會有人認識的啊。凡事都有例外,難道這就是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