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得病入膏肓(1 / 2)

我主持的節目的導播卻是個男孩,挺希奇的。害得那些稱慣了“給你和外麵的導播小姐”的人常常改不過口來。

相處長了,自然認識了。但我極力避諱我的真實生活。

耳邊又響起了母親的嘮叨“又不是沒錢,小學教師一月的工資足夠你開銷,幹嘛要求個勞碌命,晚上還去做DJ,你身體又會吃不消的……

她不知道,這才是我自己,一個真實的自己,怕是連輝和琰都看不見的自己。

這裏,我是主角,我是公主,呼風喚雨。

雖說避諱,我還是與男導播及其它同事相處不錯。

男導播姓易,原來易是個大姓。

那麼那個筆仙所指的是他的可能又少了許多。

男導播的名字倒是好玩,易難。

他說,這是因為他父親是大學教授,教哲學。易難,是一對辯證統一的矛盾雙方。

知否,彭端淑的【為學】?

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矣;不為,則易者亦難矣。

自是不知。哲學,就是編繞口令,直到看你出洋相為止。

易難,偏義詞,易是主詞,我一向很容易接近的,他說話總覺帶著他爸的,哲學教授。

易難說我有些怪僻,不否認,是有點。

從不與他們鬼混,通宵遊街,即使周末。

易難說我活得壓抑,又猜對了。

我從不自己開口說要,從不滿足自己奢侈的願望。

從不放縱自己。

我很有理智,很驕傲,也很悲哀,做什麼理智都要插一腳。

F

今天,我是存心要放縱自己,正如易難所說,壓抑太久,會得精神抑鬱症。

媽,今天台長生日,我們通宵歡慶,今日不回家了。編理由時,心裏有種報複的快感,理智一定嚇一大跳。

卻依舊不與他們鬼混,總覺他們太小,與我不是一級。

幸而,現在外麵通宵營業的茶座,咖啡廳到處都是,不擔心被撞見。

進了一間茶室,昏暗的燈光,客人不多,已是晚上十一點半。挑了張靠街的座位,還是秋千,很新鮮。

脫了外套放在邊上,這裏開了暖氣。

中間有個吧台,幾個服務生正閑聊,點了杯奶茶,便無事可做。

通宵並不好玩,對街並不在放電影。

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加上下雨,車也少。

輝和琰現在幹什麼呢?寫作,看電影。

瀟瀟灑灑,獨我一人在這浪費生命,證明什麼?給誰看?

理智要笑我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一個人嗎,我能坐否?

竟是易難,你也過通宵?

易難從不過通宵遊戲,他自有放縱自己的辦法,玩拚圖。

今天下雨,沒帶傘,打的士回去又舍不得,隻得學人家來過通宵。

是否能讓我坐下?介意否?他重複。

我不禁莞爾,“你有沒有聽過一個關於小島的故事,島上的人一半一直說謊,一半一直誠實。”

他倒是聰明,立即坐下,點了杯珍珠奶茶。

島上的人不管說謊抑或說真話,對於“你是否誠實?”之類的問題,必是回答“是”。

這是個邏輯問題,現在卻是個麵子問題。

我一向給人麵子,於人方便,於己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