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少年《七》(1 / 3)

〈蘇謹安〉

暑假裏宅了兩個月突然回到正常學習軌道甚是不習慣,而且馬上開始的大一新生入學軍訓更是讓我有做逃兵的念頭。

因為在太陽底下站太久的緣故我的頭開始眩暈,我下意識的用手往旁邊探去,想抓住她才會安心一點,可隨即才反應過來小咻此時不在我身邊,我抿著嘴,眼漸漸闔攏時看見了何以冉的樣子,清晰的,棱角分明的,他站在我的麵前,他在笑。

我沒出息的哭了起來,伸出手拉住了他,害怕他再次跑開。

我是在初一那年遇見的何以冉,我同莫小咻走進那間陌生嘈雜的教室時我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何以冉,他那時就比同齡的男孩高很多,他是靠著後門坐,門被打開,風吹進來他略長的頭發被吹得亂亂的。他正低頭看著桌上的書,我愣神看他的那幾秒莫小咻已經把我拖到教室另一邊的靠牆的座位,因為個子矮的緣故我們坐第一排,這樣和他像是一條對角線,我不好再回頭四處張望的看他,隻得低頭認真的整理書桌,腦海裏想起他的樣子,居然有淡淡的喝醉的感覺,就像小時候偷偷去抿爸爸杯盞裏的白酒一樣,隻是一點一點的滑過嘴唇落在舌尖上,所以嚐來是甜的,忍不住多抿幾口,酒精的作用和偷酒未被發現的興奮感會一並迸發在我的臉上,往往媽媽看見我臉上通紅的時候就會大吼道:“安安你怎麼又偷酒喝!”那樣我就被發現了,所以當莫小咻發現我兀自低頭翻弄課本並且麵紅耳赤時就知道了,她捅我的肩膀,“你又發花癡了啊!”聽到她的話我臉紅得更甚,耳朵變得滾燙。我想說的是雖然自小偷酒喝但我的酒量並沒有練得多大,而是依舊稍微喝一點就上臉,就像我的花癡一樣,它無法藏在我心裏,它一旦出現就張牙舞爪的在我臉上橫行,所以莫小咻輕而易舉的猜出了我心裏的想法,她湊過頭來說:“是誰啊?”

雖然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會和莫小咻分享“我其實很喜歡和班上誰誰玩”的粉紅小心情,可這次到底是一見鍾情而讓我有些難為情,我醞釀了很久方支支吾吾的向她描述道“你看教室後門那個穿白色T恤的男孩,很高的那個,”莫小咻就站起來朝後麵看,“還不錯啊!”莫小咻感歎起來,我忙拉她坐下,皺著眉說:“你小聲點啊!”她無所謂的聳肩,“又不會被他聽見,你怕什麼。”

在第一節課上老師讓我們輪流上講台做自我介紹,我是在第一排,所以第一個上去講,我緊張的抖著手在黑板上寫“蘇謹安”這三個字,歪歪扭扭的寫在上麵,我的臉又紅起來,轉過身看著一教室的人就說不出話來,我看見他抬起頭看著我,我心想他一定覺得我寫的字很難看吧,我不安的看了他又把視線收回來看向小咻,眼裏全是求救的訊息,老師在旁邊微笑著說:“不用緊張,好好說。”“我叫蘇謹安,我來自關一小。”我小聲的說完後老師就鼓掌,“好的,下一位吧。”我鬆了長長一口氣,走下講台時再看他,他的目光依舊落在講台上,我心裏大股的失落,原來他並不是在注意我。後來輪到他上去,他很自然的寫下“何以冉”這三個字,然後回頭對著同學,“我是何以冉,來自關一小。”他說完後扭頭看向了我這邊,我努力的想朝他笑一下,結果最後我還是僵硬著臉直到他走回座位。“他和我們同校誒,以前怎麼沒注意到。”莫小咻又探過頭來和我嚼耳朵,我“恩”了一聲回答她。

開學很久都沒和他說上話,一般新班級開始認識的同學都是前後桌的,我想如果照這規律的話等我認識到他那已經把全班都波及一遍了,並且發現回家的方向也不是一路的,所以也製造不出“啊,你也許住那附近啊,那我們一起回家吧!”這樣的巧合,更讓我苦惱的是他使用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車,而我和莫小咻是乘公車回家,所以開學一直兩個月我都和他算不上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