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空蕩蕩的,兩排的座位上寥寥無幾的幾個人並排坐著,真綾無趣地望向車窗外,窗外的景色如流動的布景,偶爾青山綠水偶爾繁華似錦,悠揚清脆的小提琴聲緩緩地飄進耳中,如竹林盡出回響聲音般虛幻飄渺,然眼前的景色刷地猩紅一片,瞬間的眼前都被紅色液體所取代,轉而看向身上還有手上都流出粘稠地血液,似無盡地向外翻湧,沒來得及驚叫出聲,真綾猛地睜開眼睛。
“真……真,怎麼了?”秋奈抓著她的手臂,見她驚恐的表情擔心地盯著她猛瞧。
仔細地檢查身上還有手上,真綾深歎了口氣,幸好是夢,“沒事,以為乘過站了。”隨便找了借口瞞了過去,秋奈也沒在深究。
“昨天學生會的事情一定忙到很晚吧?”坐在對麵的幸村關切地問道。
真綾點頭應承,的確忙到很晚,以至於坐在電車上還能打瞌睡。“叮”的一聲是到達站台的鈴聲,下了電車網球部的正選們走在前方,真綾則跟著秋奈走在最後。
“我說這麼無聊的比賽幹嗎非要安排我們全體正選都要參加?實在是很沒水準哎!”從車門中走出,切原就抱怨個不停,念念叨叨就是對這次練習賽的安排頗為的不滿,真田走在他的後麵,僵硬著臉死瞪著切原的背影,若不是柳在身邊勸解,恐怕他早就揮拳而上了,幸村還是笑嘻嘻地跟在後方,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兩人。
站台的後方街頭賣藝的藝人正拉著破舊的小提琴,琴聲飄逸中帶著幽怨,是帕勃羅·薩拉薩蒂的吉普賽之歌,莫非就是剛才夢中聽見的小提琴樂曲,真綾不禁被吸引停下了腳步,將近兩年沒有觸碰的神經一下子被刺激到。
“真?”幸村溫和地聲音叫喚道。
秋奈順著他叫的名字朝後方尋去,伸手拉著真綾向前奔了兩步,“你今天怎麼老出神?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真綾笑著搖搖頭,隨跟上秋奈的步伐,又對著幸村微笑示意自己沒事。
見掉隊的兩人又跟上了大隊,幸村才放心的轉身,可就在轉身之際,突然感到身上的力氣似乎被全部的抽離,雙腳疲軟地跪倒在地上隨即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倒,四周的聲音嗡嗡地作響,呼吸也變的困難起來,在失去意識前的一刹那隻隱約地聽到大家急促地腳步聲以及驚恐地叫聲,他知道這次是真的病發了,而且還是這樣毫無預兆地情況下。
安靜的長廊上一片靜謐地沉默,搶救室的紅燈明亮的有些刺眼,壓抑地氣氛讓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搶救室的大門被人推開,大家紛紛圍攏上去焦急地詢問。
“病人的情況暫時是緩和了,但是仍需留院觀察,病因還不明確。”醫生的話有些鬆了口氣,隨即又問道,“病人現在還沒清醒,不過他之前是否有類似的症狀發生?”
“最近他有點感冒症狀,還有手腳有時好像不太靈活。”柳站出來說道,作為數據男對於這樣的信息了解的非常清楚。
了解病情的詳細情況對於診斷有很大程度的幫助,真綾也沒多想就將上次在社辦發生的事如實的說了出來,“還有上星期有過一次手腳顫抖和呼吸困難的事情發生過。”
醫生點了下頭,吩咐了護士幾句,“恩,去幫病人辦理住院手續。”隨即便先行離去。
護士看了眼在場的幾人提醒道:“醫院裏不允許太多人陪伴,你們盡快通知病人家屬,其他人都先回去吧!”柳拉過柳生交代些話,柳生就跟著護士去辦理幸村的住院手續。
真田冷著臉帶著責備的眼神看向真綾,“為什麼他有過那樣的事情發生,你之前不說?萬一他是一個人昏倒,邊上都沒有人的情況下,事情會變成怎麼樣?”
“我……”對於真田的指責,真綾頓感語塞,平時的真田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但是她也完全沒覺得過害怕,而像今天這樣讓人恐懼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現在情況變成這樣,你覺得那是在幫他嗎?說話。”真田情緒異常激動,暴躁地像一頭瘋狂的獅子搬拽住真綾的領口將她抵在牆邊,握緊拳頭就要砸向真綾。
桑原見情況不對衝上去就抓住真田的手臂向後拽,仁王和丸井也匆匆地跑來幫忙攔在兩人的中間將真田和真綾的距離隔開,切原索性直接站在了真綾的麵前把她壓在自己的身後,柳拉下真田握緊的拳頭,冷靜的分析勸道:“弦一郎,你冷靜點,不是幸村不讓他說,他怎麼會不說出來,你不是也說過,精市的決定就是你的決定嗎?”
柳的話一字一句的深入他的腦裏,瞬間變得清醒,甩開眾人牽製住他的束縛,轉過身癱坐在椅背上平複自己剛才過於激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