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海神廟出來,見山門外極其熱鬧,山門左邊,一溜二十幾位玩把式賣藝的在叫場子,圍的人很多,叫場子叫的更歡;山門右邊則被賣小吃、字畫古董的人占據著;再遠一些,便是一些測八字算命的,一人守著一塊紅布,不聲不響地做釣魚狀。

三人和侍衛已經有些餓了,在一個小吃攤吃幾碗兒混沌,便逛逛字畫古董攤子。賣字畫的也良莠不齊,有的技法相當不錯,風光能看出遠近,鳥獸能看見絨毛。有的就明顯是初學者,也畫蟲,也畫魚,卻又畫得蟲不是蟲魚不是魚,一問,便說是夷人畫法,三人聽了笑了笑,也不說話。

逛了逛古董攤子,大多都是贗品,見前麵有一家老字號古玩店,三人便帶著侍衛進去、永瑆看上了店裏的一把湘妃扇,乃是前朝唐寅所繪的《柳溪獨釣圖》。老掌櫃的開價一百八十兩,並且聲明,不真保退。

永瑆雖然喜歡這把扇子,可是他今日並未帶那麼多銀子,便猶豫了一下道:“在下隻有一百兩。出手,扇子打包給我,不出手,請把扇子收好,在下湊足銀子,再來取。”

老掌櫃是個老古玩,看人的眼力也毒,從幾人進堂那幾步走來推斷,這幾個人一定是京裏來的富貴人家。

老掌櫃先盯了永瑆一眼,慢慢地將扇子收回櫃裏,說:“這個價格已經是最低的了,爺,還是湊足銀子再來取吧。”

永瑆無奈的歎了口氣,八十兩啊!

永璂道:“掌櫃的包起來吧,我這裏還有些銀子。”

“謝了十二弟,等我回府還你。”永瑆拱了拱手道。

陳知畫努力了幾日,見永璂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便將目標轉移到了乾隆身上。這日,陳家隨著一起去錢塘觀潮,知畫一直站在乾隆身邊,賣弄詩詞歌賦,還背了幾首乾隆原來觀錢塘潮是寫的詩,乾隆心裏很受用。太後看在眼裏,覺得不舒服的很,前幾日想勾引十二,如今見十二不勾,轉了方向惦記上了皇上,心裏便想著不能再在陳家住了,後天就起鑾前往杭州。晚飯後,便將乾隆和皇後叫到身邊道:“也在海寧住了幾日了,哀家想早日去杭州看看。”乾隆是個大孝子,太後發話了,自然是高興的應下,後天就動身去杭州。

翌日,知畫又在乾隆麵前高高興的展現了一天。晚上,乾隆睡不著,去花園走走,遇到了在花園裏賞月的知畫。

“知畫見過皇上。”

“免了,起來吧。陳府的花園,在月下看更有一番風景。”乾隆笑著道。

知畫微笑著起身,見她身穿一件粉紫色碎花水袖蓮擺長裙,內襯黑色薄如蟬翼的輕紗,柔美的襯托出一張精工雕琢,美豔無雙的粉臉來。那雙黑白分明的水漾雙眸透著說不出的靈氣,小巧可人的粉唇嬌豔欲滴,特別是那雪白晶瑩的凝脂肌膚,仿佛吹彈可破,嫩的似能掐出水滴兒來。那絕色的美貌,無論看多少次都能讓人驚豔到心坎兒裏去。

乾隆望著眼前的知畫良久,月下看美人真是更美了。

乾隆隨著知畫在花園裏走到了一個亭中坐下賞月,又讓人上了壺酒,兩人月下對酌,好不浪漫。

景嫻深吸一口氣,斂衽正容向花園走去。

“臣妾向皇上請安。”微曲左腿、雙手扶膝。

“皇後免禮。”

景嫻微笑著起身,裝作很吃驚的看了一眼知畫,忙又收回眼神,望著乾隆道:“臣妾走了困,來花園走走,沒打擾了皇上的雅興吧?”

乾隆笑著走下涼亭,道:“皇後來了,就一起來賞月吧。”

知畫這才微微向前,行禮道:“恭請皇後娘娘金安!”

景嫻笑著將她扶起來道:“起來吧,在宮外沒那多禮。”

“謝皇後娘娘。”說完站起身來。

坐在亭裏,景嫻一直和乾隆聊天,根本不給知畫插嘴的機會,幹坐了一會兒,她也感到無趣,便尋了個由頭,退了下去。

看著知畫的背影,景嫻眼裏露出一絲嘲笑之意,若不是剛才有人來報乾隆和知畫在花園裏月下對酌,恐怕今晚就真讓她爬上龍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