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乾隆奉皇太後自京啟鑾,第四次南巡,那拉皇後,以及舒妃、慶妃、忻妃等隨行。小燕子和紫薇因為孩子還小,沒有伴駕南巡,老三永璋因為身體不大好留在了京裏,剩下的老八、十一、十二、十五、十六都跟著來了,幾位公主、格格也都一道南巡。
庭院中錯落有致的布置著各種花草樹木,院西有一處流水假山,假山邊上種著翠竹,院東是精雕畫欄的回廊。院前正屋上麵是琉璃瓦泥鰍脊,正門四開,皆是紅木細雕花形,室內安放幾張桌椅,正中懸一筆墨山水畫,畫上匾額書四字‘山水怡情’,雖非富麗堂皇卻顯出清雅貴氣。
花廳布置得十分高雅,一堂梨花木嵌大理石的家具,配上一架同樣質地的四扇屏風,四牆上的名人字畫、青花瓷盆中盛開的桃花。
隻聞得一串珠環叮當,羅裙窸窣,陳家四位千金飄然入內,當真是江南美人,陳知畫穿了身桃紅色百花呈瑞紋的衣裳,係一襲鑲金點翠纏枝菱花裙,柔柔嫋嫋,柳葉眉下的一雙杏眼伶俐又柔美,眉眼輕揚。嘴長得亦美,即便微抿也似有笑魘如花。比三位姐姐生得更加精致,美得最是出挑。
景嫻看了幾眼陳知畫,心裏想著十七歲還未說了人家,莫非知畫就是陳府專門為皇家準備的?
太後看到柔柔嫋嫋的江南美人,心裏多少有些不太喜歡,但麵上依然笑著誇讚了四人,誇讚陳家會養人,陳邦直與夫人聽了心裏更加高興。
午後,陳家將乾隆、太後、皇後等妃嬪請到花園,陳家四千金為大家準備了節目,乾隆興致勃勃。
隻聞得聲樂聲起,知畫穿著一身白色有彩繪的紗衣,隨著音樂,曼妙的舞蹈而出。幾個丫頭,身穿綠衣,手捧筆硯顏料,也舞蹈而出,跟在知畫的身旁。
知畫輕舞著綠色絲帶,繡著蘭花的袖子便這麼輕輕滑落,露出羊脂玉般白皙的手臂,她隨著音樂翩翩旋轉,恰似一朵開得美極了的蘭花。一邊舞者,一邊在白絹上作畫。
乾隆看的目瞪口呆,太後心裏覺得一個閨閣中的女子這般有些輕浮,心裏更加不喜。妃嬪們心裏擔心乾隆將知畫帶進宮,尤其是如今比較得寵的幾位,更不希望這個江南美人進宮分了她們的寵。
景嫻回憶著還三裏知畫的不折手段,她若真的被帶回宮,恐怕宮裏又將打破如今相對平和的局麵,到時候自己恐有的煩了。
乾隆高興地稱讚了陳家的四位千金,笑著說陳邦直教女有方。
陳邦直早就想將知畫送入皇宮,為陳家為自己鋪路,所以才會將知畫留到十七歲不說婆家,他可是想和皇家做姻親,一般的人家自然是不入眼。眼前的幾位阿哥中,隻有八阿哥成年了,隻是這八阿哥有疾且不得聖寵,不是自己女婿的好人選;十二阿哥是嫡出,看如今的形式,恐是日後的儲君,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晚上,陳邦直將如畫叫到自己的書房,父女二人分析了一下形式。
這兩日,知畫總是偶遇永璂他們,隻可惜一直苦於沒有和永璂單獨相處的機會。
午後,永瑆和永璂兩兄弟在棋盤上殺的你死我活的,老八永璿坐在一旁品著茶看著,忽然聽到敲門聲,永璿問道:“誰?什麼事兒?”
外麵伺候的小太監回道:“回八阿哥,陳家四小姐遣身邊的丫鬟雪梅給三位阿哥送糕點。”
“嗯,讓她進來吧。”永璿抿了一口茶道。
雪梅端著幾碟點心,笑意盈盈的走進來,福了福身道:“我家小姐新做的糕點,讓奴婢送來給三位阿哥嚐嚐。”說完將幾碟糕點放到桌上。
永瑆手執白棋,頭也不抬的道:“咱們兄弟三個今日真是有口福了,能嚐到陳家四小姐的手藝。”
永璿放下茶盞道:“謝謝你家小姐,退下吧。”
雪梅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雪梅一走,永瑆就笑著道:“十二弟,我和八哥這兩日可沾了你的光了,昨天送的湯,今日送糕點,明日不知道要送什麼?”
永璂思考片刻,放下一枚黑子道:“十一哥,這局你可就要輸了。”
“民間不是有一句什麼女大三抱金磚嗎?八哥也聽說過吧。”永瑆抬頭看著永璿道。
“十一,別拿十二開玩笑了。說真的,十二弟你也不能總這樣躲著啊,看皇阿瑪的意思要在海寧住幾日,總躲著也怪沒意思的,不如一會兒咱們向皇阿瑪說說,咱們哥仨出去逛逛。”
永瑆放下手裏的棋子道:“八哥,我覺得你這個建議好,總在陳府我都憋壞了,早就想上街逛逛了,看看能不能尋幾幅不錯的字畫。”
三人帶著幾個便衣侍衛在街上逛了逛,買了些東西,遣一個侍衛送回陳府,帶著剩下的侍衛便去海神廟逛逛。這海神廟雍正八年奉敕建廟,以祀運德海潮潮神,廟占地四十畝,規模宏闊,建築布局嚴謹。主要建築分布在三條軸線上,主軸線依次有慶成橋、儀門、大門、正殿、禦碑亭、寢殿。儀門前廣場兩側分別建有一座漢白玉牌坊。正殿為五開間歇山頂建築,下部是漢白玉台基,左右配殿以曆代潮神水神從祀。左軸線為天後宮;右軸線為風神殿、水仙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