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四周,綠蔭環抱,山色蔥蘢,畫橋煙柳,雲樹籠紗。逶迤群山之間,林泉秀美,溪澗幽深。水麵上落日熔金,一片赤紅璀璨,一路行去,或穿行煙火人間,或泛舟明月仙境。

見桂嬤嬤進來,太後揮手讓晴兒和身邊伺候的宮女退下。

“太後,皇上剛剛讓杭州名妓夏盈盈上了船。”

“杭州名妓,皇上真是越來越荒唐了,竟然迷戀一個青樓女子。皇後那邊知道這件事兒了嗎?”

“皇後那邊好似還不知道這件事兒,奴才剛才試探了一下容嬤嬤,好似根本就不知道皇上這幾日邀夏盈盈上船的事兒。”

太後歎了一口氣道:“皇後這幾日身子也不舒服,又要看顧兩個孩子,這件事兒先不讓皇後知道。皇後的性子哀家是知道的,雖然這些年和軟了一些,但這件事兒若讓皇後知道恐又和皇上吵鬧,破壞了帝後之間的關係。這件事兒,還是哀家來處理。夏盈盈是哪家青樓的女子,是誰引見的?”

“是翠雲閣的,這翠雲閣是杭州最大最知名的一家青樓,裏麵有上百個麵貌姣好的姑娘,這個夏盈盈是翠雲閣的花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恩客都是達官貴人、富豪商賈。小林子說是皇上聽到她唱曲硬叫船上去的,不是什麼人安排的,但奴才想不會那麼簡單,就查了一下,一查發現這個夏盈盈是杭州知府安排的。”

“如今多省受災,哀鴻遍野,皇上卻夜夜笙歌,這讓百姓怎麼想、怎麼評價皇上?這杭州知府真是活夠了,回京後派人秘密的查他,哀家最恨這種勾當。走,哀家去會會那個夏盈盈。”

景嫻剛躺下,聽見容嬤嬤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坐起身問道:“嬤嬤,什麼事兒這麼急?”

容嬤嬤跪著回稟道:“不好了,太後剛剛在皇上的船上暈倒了。”

景嫻聽完忙讓宮女進來更衣,又往臉上撲了一層厚厚的白粉,才帶著容嬤嬤去太後的船上。

乾隆望著床上躺著的太後,內心有些愧疚,見皇後被容嬤嬤扶著走進來,擺了擺手示意免禮。

景嫻走到床邊,看著太後雙眼緊閉,麵色慘白,心裏想著腦抽龍不知道剛才又和太後說了什麼,將太後氣成這樣?

“桂嬤嬤,太後怎麼暈倒的。”景嫻問道。

桂嬤嬤忙跪下,心裏猶如裝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皇後的話,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乾隆。

“都退下吧。”乾隆道。

桂嬤嬤如臨大赦,忙起身退了出去。

乾隆訕訕的道:“朕說了幾句氣話,太後就暈了過去。”

景嫻也沒有在說話,一會兒,宮女端來藥,景嫻幫著將藥給太後灌下。便道:“天晚了,皇上去歇息去吧,太後這兒有臣妾守著,太後醒來命人去通報皇上。”

“太後這兒還是讓桂嬤嬤她們守著吧,你也病了幾日了,身子也不見好,在守一晚,身子怎麼受得了,太後知道,也不會怪罪的。”乾隆說完,命容嬤嬤扶皇後回去休息。

躺床上,想著自己這幾日裝病也是實屬無奈,若不裝病在夏盈盈這件事上,自己要是不管便會得罪太後,如果管便會得罪乾隆,不管得罪誰,自己以後在宮裏的日子都不好過,哎,做皇後難,做乾隆的皇後更難!

“太後醒了!太後醒了!太醫!太醫!”桂嬤嬤激動的喊著。

太後睜開眼,桂嬤嬤的臉映入她的眼簾。

“太後,您可終於醒了,嚇死奴才了!”桂嬤嬤抹了把淚,上前把她的手腕從錦被裏托出來,讓太醫診脈。

太醫診了脈,太後已無礙,桂嬤嬤才放下心來,又派人給皇上和皇後送信兒。

景嫻還未睡著,又更了衣,去看太後。

嬪妃們盈盈下拜,如花拂柳般賞心悅目。太後木著臉,對此美景視而不見,慢吞吞的喝了杯茶之後,才衝著桂嬤嬤一揮手。

桂嬤嬤得到示意,高聲道:“免——”

嬪妃這才謝了恩,站起身來。

敏感的嬪妃已經意識到今天太後的心情不太好。太後一貫標榜自己菩薩心腸,從來都是讓她們福身即起,心裏想著莫不是皇後昨晚病情加重了,不然為何今日沒有來請安,皇後可是除了坐月子期間不給太後請安,平時可是日日請安的。

慈寧宮裏彌漫著不安的氣氛。她們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就連一貫最會討喜逗趣的忻妃也噤若寒蟬。

太後放下茶杯,桂嬤嬤趕緊躬身接了過來,放在旁邊的小幾上。那輕輕的碰觸聲,愣是讓所有都打了個哆嗦。

“都散了吧。”太後開口道。

嬪妃們行了禮,退了出去。

太後昨夜醒來後,已經想好了法子,決定不和乾隆硬碰,要將夏盈盈的事兒軟處理,封貴妃想都別想,頂多封個貴人,這輩子都別想封妃。明年又是選秀,多選幾個年輕貌美的漢女進宮,一個夏盈盈在有手腕也別想獨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