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白算是三人之中最清醒的了,對於精於喝酒的他來說,少年醉和涼秋飲根本不算什麼。之所以,在酒窖中將涼秋飲尋出,也就是為了想要觀察一番麵前這兩人的醉相。可惜,沈夢一酒品很好,喝醉了隻是不說話,溫柔的笑看著他們這邊。但獨孤白敢肯定,這絕對是他生命中少數的醉酒。隻因倘若看過了醉酒的沈夢一,那麼即使瞎子也能看出,他是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雙頰微醺,明眸帶媚,發髻散亂,青絲垂落,舉手投足間帶有不可忽視的柔軟溫婉。看到這樣的沈夢一,獨孤白幾乎很難將她與昨晚山洞中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安慰他,幫助他的伏波將軍聯係到一起,看做一個人。忍受著對竹少夭的討厭,獨孤白偶爾勸酒將竹少夭灌個七葷八素,敷衍的對話空隙,暗自欣賞沈夢一的可人醉態。
春風夜吹,本來有些微涼的天氣,卻叫此時酒氣環繞,激情撩天,身負奇功的三個人自然而對,沒有一絲不適的享受著此時的氣息。涼風偶然吹來,三人俱是陶醉的闔上眸子,享受瞬間的清醒。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平日裏千杯不倒的三人,此時被氣氛烘托竟都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
“皛白啊!你真行,我竹少夭生平還沒佩服過什麼人呢!我佩服你!”舉杯起立,晃晃悠悠的行至獨孤白麵前,酒杯相撞,竹少夭口中嚷道,“來!我們幹了這杯!”
“我不喝這不明不白的酒!”獨孤白神色清明,有意戲弄這個一直看不順眼的竹二哥,麵泛微笑的按下兩人的杯中酒。他自己沒有喝,也阻止了竹少夭的動作。
沈夢一此時已經醉得有些抬不起頭來,隱約聽聞兩人斷斷續續的對話,卻還是口中附和道,“是啊!是啊!二哥你佩服皛白什麼?不說明白了,這酒豈非喝的無理?”
竹少夭搖晃著搖搖欲墜的身子,腳下倒步站立不穩,尋了張最近的凳子坐下。將手中酒杯磕在桌子上,頓時激的酒花四濺,一杯酒隻餘下半杯,口中念念有詞,“我第一佩服你武功高強,小小年紀又是女流之輩,武功造詣居然與我不相上下!第二佩服你識酒之能,這大將軍偷偷藏起來的酒竟然都躲不過你的鼻子,你說你這鼻子是不是比那個什麼還厲害!第三佩服……佩服你……”
獨孤白舉杯從竹少夭眼前晃過,挑眉笑問,“第三佩服什麼呀?”很不厚道的戲弄醉酒的人,顯然也是他人生的一項惡趣味。
竹少夭語結,他剛剛說的什麼來著,他竟然已經有些不記得了。難道他醉了?才喝了兩壇少年醉,一杯涼秋飲他就醉了?這不可能啊!恍惚間,片段的記憶閃過腦中,脫口道,“第三佩服你眼光獨到,挑上我這百年一現的大好人三弟。來!來!來!我祝你們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一昂首,杯中液體已空,眼角泛起盈盈星點。不知是喝酒的緣故,還是氣氛的緣故,竹少夭那心底抹殺不去的悲哀竟然又浮出水麵。語無倫次間,又是接連幾杯少年醉,眸色清明中泛著迷離,恍惚間透著沉思,讓人看了不知是醉是醒?
獨孤白自然也沒看出來,不過他更關心的是,已經醉倒桌上的沈夢一。聽著竹少夭口中那念經般的祝酒詞,獨孤白心中頓覺好笑,這人喝醉了是否都如此沒有節製,竟然能胡言亂語騙酒喝到這種地步。
“來!我們接著喝!”舉杯欲起身卻不能如願,竹少夭此時已經醉得站不起來,卻還是舉杯向獨孤白邀酒。
獨孤白想要早早結束這頗為無聊的飲酒時光,看看桌邊欲睡已醉的兩個酒伴,神情淡然。一個瀟灑揚手,白衣飄逸,自袖間漫出一種白色粉末,晶瑩亮點,遍布周身。誘人的唇角微揚,鳳眸輕眯,口中自言自語的呢喃道,“睡吧!都早早的睡吧!”
突然吸入這些白色粉末的竹少夭立即神思不清,伏身案前,一手低垂,一手執杯,杯中酒色濁黃。正是少年醉,醉少年。
沈夢一再也立時失去了那醉酒後特有的魅惑神情,頭一歪也沉沉睡去,麵色平靜似長眠謫仙。
繞身桌子另一麵,沒有理會桌上那手握酒杯的紅色人影,獨孤白自覺好心的將沈夢一抱起,尋找伏波別苑中那最舒適的房間。
當然,最舒適的房間是他自己休息使用,而沈夢一麼?獨孤白輕笑,他不過是想報答她的雷雨之恩,隻負責將她從花園中安置在屋內,至於要不要也為她找張舒適的床,就等找到的時候在說吧!
心情愉悅於今晚的特殊收獲,獨孤白腳步輕快間,仿佛那舒適的房間已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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