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女人?”展昭問道。
錢寶鑫皺了皺眉,似乎是在努力回想。想了一會兒,才答道:“沒有具體的,一般都是他的同學之類的。”
聽到這裏,展昭皺了皺眉,突然產生了一個從前並沒有想到過的想法,便盯著錢寶鑫的眼睛問道:“他有沒有提到過某個具體的名字?”
錢寶鑫又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才遲疑著答道:“好像是聽他提起過一個叫王娜還是李娜之類的名字。”
展昭看了蘇虹一眼,蘇虹會意,立刻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記住了這個名字,會立刻傳消息回去,讓留守SIU的同事調查這兩個名字。
展昭再次看向錢寶鑫,問道:“說說錢江可能藏身的地方吧。我們已經知道,他媽媽的住所和單位宿舍都不可能。他一定還有個地方可以藏身,也可以用來囚禁被他綁架的女人。”
說到這裏,展昭明顯地看到,錢寶鑫的臉上掠過一絲慌亂。展昭冷冷地道:“需要我提醒你不要說謊嗎?”
“不需要不需要。”錢寶鑫賠笑道,“我會老實交代,一定老實交代。”
說著,錢寶鑫又瞄了展昭一眼,才遲疑著答道:“大概兩年以前吧,有一次錢江來看我。我聊得高興了,就跟他提起了從前我爸、也就是他爺爺有過那麼一個舊房子,就在C市郊區,現在看來地點很偏,我小時候條件可是非常不錯的。當時都是國營單位,福利分房,他爺爺當時因為在廠裏是個小領導,就分到了一個單元房。後來我爸死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廠子改製,管理不清楚,廠子竟然沒有收回房子。那房子我以前還住過,周圍都是老鄰居。現在應該也沒幾個活著的了。”
“那房子在哪裏?”展昭先是看了一眼蘇虹,然後才對一臉遲疑的錢寶鑫道,“你現在說和我們去查都是一樣的。”
錢寶鑫一皺眉,看了一眼展昭嚴肅的臉,最終還是無奈地報上了一個地址。聽到了這個地址,展昭立刻推桌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拿起電話,撥通包拯號碼,報告這邊的最新進展。
蘇虹也隨後起身,然而還沒等她跟上展昭的腳步,便留意到身後追隨著一道專注而熾熱的目光。蘇虹心中一沉,忍不住回頭一看,果然,是錢寶鑫的目光。這個已經頭發花白的男人,用他的小眼睛,正在專注地盯著蘇虹的身體,目光中仿佛有一把鉤子一樣,死死地鉤在蘇虹的身上。
蘇虹感到渾身一陣難受,眉頭猛然皺了起來。她幾步回到錢寶鑫麵前,雙手猛然拍在桌子上,盯著錢寶鑫的眼睛厲聲喝道:“你在看什麼?!”
錢寶鑫立刻低頭告饒。展昭聽見了蘇虹的聲音,也皺著眉回頭看了一眼。走回到蘇虹的身邊,展昭輕輕拍了拍蘇虹的肩膀,沒有說一句話,卻用眼神示意她快點先離開。
蘇虹憤憤不平地瞪了錢寶鑫一眼,轉身快步離開了會見室,出去的時候像是泄憤一樣,用力甩上了門,砰地一聲,讓錢寶鑫哆嗦了一下。展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知道嗎?錢江會變成今天的惡魔,完全是拜你所賜。法律沒辦法讓你為那些無辜女人的生命負責,但這並不說明你沒罪。從今天開始到你出獄還有十幾年的時間,你可以慢慢懺悔你的罪行。”
說罷,在錢寶鑫震驚的眼神中,展昭平靜地轉回頭,邁步走出了會見室的大門。一出門,他便看到蘇虹臉色鐵青,渾身顫抖地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微微發紅,仿佛剛剛掉過眼淚。
展昭心底一沉,看了蘇虹一眼,並沒有詢問什麼,隻問道:“組長有新的安排嗎?”
蘇虹咳嗽了一聲,抹了把臉,眨著眼睛看了展昭一眼,急忙答道:“有。剛才他給我來過電話,說經過確認,那個屬於錢江爺爺的老單元房在一樓。麵積隻有四十平方米,地處C市南郊。組長和白玉堂他們從錢江媽媽那所房子出來,沒有回分局,已經直奔著這個地址過去了。”
“南郊?”展昭一愣,“我們現在不就在南郊嗎?我們應該是距離最近的。”
蘇虹道:“沒錯。”
“那還等什麼?”展昭道,“你開車,我們趕緊過去!”
蘇虹皺了皺眉,遲疑地道:“你的手——”
沒等蘇虹說完,展昭已經健步如飛地走了出去。看著展昭的背影,蘇虹微微皺了皺眉,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種難言的感受。有些欽佩,更多的卻是信服。仿佛在這個隻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的身上,發現了一種十分令她信任的特質。蘇虹雖然是個女人,但是成長的經曆塑造了她很難相信他人的性格。上一個讓她產生這種信服感的人還是包拯,而讓她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就產生這種感覺的,展昭還是第一個。然而時間緊急,她還來不及分辨這兩種情緒,便疾步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