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緊緊盯著錢寶鑫的小眼睛,說話不疾不徐,淡淡地道:“我們不是警察,是SIU。”

發現錢寶鑫的臉色微微一變,展昭沒等他答話,又繼續說道:“你應該聽說過SIU。我們負責處理的都是重案,而我們破不了的案子並不多。我們既然找到了你,就一定有了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你跟這個案子是有關係的。錢寶鑫,我聽說你正在申請減刑,如果你不跟我們合作,你猜你的減刑會不會受到影響?”

展昭的話果然觸動了錢寶鑫,堆滿了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之後,便再次露出黃牙笑道:“您二位別生氣啊。我這不是一下沒反應過來嗎?天地良心,我在號子裏蹲了兩年了,外麵發生的案子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剛才說的那個什麼強奸殺人,我可沒這個膽子。”

展昭聽他說完,冷冷地問道:“你有一個兒子叫錢江,是嗎?”

“是!是是!”錢寶鑫眼睛一亮,急忙答道,“我是有個兒子,叫錢江。”

“最近C市發生了三起綁架案和兩起殺人案,我們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三起案子跟你兒子錢江有關。所以我們今天來找你,是希望你們能配合SIU查案,告訴我們你兒子可能在什麼地方。”

錢寶鑫聽說自己的兒子涉嫌強奸殺人,立刻緊張起來。他戰戰兢兢地看了看展昭,聲音顫抖著答道:“我,我兒子他真的殺人了?”

展昭道:“目前隻是有嫌疑,我們先要找到他。你知道他可能在哪裏嗎?”

錢寶鑫的眼睛微微轉了轉,答道:“我,我不知道。”

錢寶鑫話音未落,展昭便厲聲喝道:“你在撒謊!”

“沒,我沒撒謊。”錢寶鑫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展昭,哆哆嗦嗦地分辯。

展昭皺了皺眉,冷冷地盯著錢寶鑫,一字一頓地道:“從我們剛一進門,你的眼睛就一直在偷瞄我的同事。從剛才開始你一共撒了兩次謊。第一次你故意問我們是不是來調查減刑的事,第二次就是剛才,你說你不知道你兒子在哪裏。這兩次,你都在撒謊。”

聽了展昭這番話,錢寶鑫禁不住低下了頭,眼神閃躲,不敢再看展昭。展昭盯著錢寶鑫的頭頂,淡淡地道:“你自以為聰明,可是在我麵前,你的一舉一動全都是破綻。在我們來之前,你並不知道你兒子已經成了強奸殺人的罪犯。但在我說出來之後,你立刻就相信了。而且你也知道你兒子藏在哪裏,隻是你心存僥幸,不肯說。”

說到這裏,展昭故意停頓了片刻,盯著錢寶鑫低垂的頭頂,一言不發。旁邊的蘇虹有些沉不住氣,忍不住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靜靜地等著錢寶鑫給出反應。

果然,在短暫的沉默過後,錢寶鑫終於沉不住氣了。他先是抬起頭偷瞄了展昭一眼,發現對方的眼神緊緊盯著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道,這小夥子看著年紀不大,沒想到眼神這麼老辣,剛才完全說中了自己的心事,現在更是一副什麼也瞞不住他的樣子。

想到這裏,錢寶鑫忍不住又瞄了一眼坐在展昭旁邊的蘇虹。

展昭一直留意著錢寶鑫臉上的表情,看到他又往蘇虹這邊看,忍不住皺了皺眉,冷冷地道:“錢寶鑫,你正在申請減刑,是嗎?”

錢寶鑫的眼神微微一動,還沒等他答話,展昭又繼續問道:“你犯的是什麼罪,你還記得嗎?”

錢寶鑫尷尬地笑了笑,又往蘇虹那邊瞄了一眼。蘇虹的臉色驟然一變,秀麗的眉毛顫抖了一下,雙眸之中仿佛利劍一樣射出兩道寒光,狠狠瞪了錢寶鑫一眼。被蘇虹這麼一瞪,錢寶鑫渾身一顫,急忙畏畏縮縮地低下了頭,小聲嘀咕道:“我真不知道那小子在哪裏。他從來都不來看我,我跟他媽也好多年沒有來往了。我就知道他媽還有個房子,你們肯定也知道了。其他的地方,我跟你們一樣,完全不知道。”

錢寶鑫的臉上雖然畏畏縮縮,但表情卻顯得十分無辜。蘇虹實在看不出他說的是不是實話,但是她看得出,錢寶鑫是咬死了也不願意再跟他們多透露一點信息了。

蘇虹看不出,展昭卻看得出。錢寶鑫在撒謊,尤其是剛才他說錢江從來不來這裏看他,他跟錢江的母親也沒有來往。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微表情和情緒上的波動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

知道他在撒謊,卻還要讓他說出實話。想到這裏,展昭略略思索了片刻,嘴角輕輕一勾,突然轉移了話題。

“錢寶鑫,聽說你一直在申請減刑,是嗎?”

錢寶鑫的眉頭微微一皺,眼神閃爍地看了展昭幾眼,不知道他突然問到這個是什麼意思。看展昭不說話,隻等著他回答,便訕笑著道:“是,是啊。”

“據我所知,減刑的前提是接受教育,積極改造,認真懺悔罪行,有悔改或者立功表現。不知道你是否符合減刑的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