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山監獄,上車,啟動,一腳油門,汽車向著郊區的方向疾馳而去。蘇虹一邊開車,一邊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在監獄裏跟錢寶鑫會麵時的情景。想起那個老男人看她的時候那猥瑣的目光,蘇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還在想剛才的事,對嗎?”

聽到展昭突然的問話,蘇虹微微一怔,偏頭看了展昭一眼,不答反問:“你看出來了?”

展昭點了點頭,說道:“從你的表情看得出來。不過如果你是在為錢寶鑫生氣的話,你可以放心,他這次的減刑沒有希望。無論他的律師多厲害,也不可能把他提前放出來。”

聽到展昭說的篤定,被猜中了心事的蘇虹微微一怔,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為這件事擔心?”

展昭正了正神色,答道:“恕我直言,你身為女性,對於性方麵的侵犯會更敏感一些。最後你的爆發也說明了你早就對他露骨的眼神有所察覺,隻是為了破案一直忍耐著。”

展昭的回答讓蘇虹微微苦笑,片刻的沉默過後,她輕聲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是嗎?”

展昭平靜地答道:“我並不會讀心術。我可以感受到你說的話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是如果你不說話,我不可能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也不可能知道你過去的經曆。你放心,出於禮貌,我不會主動去探究你。你不要——”

“不要什麼?”聽到展昭的停頓,蘇虹好奇地問道。

展昭搖了搖頭,“沒什麼。本來想說什麼,可是一晃神又忘了。”

蘇虹一皺眉,她猜到展昭並不是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隻是不想說而已。

車子裏再次沉默了片刻,又是蘇虹打破了沉默。

“你確定錢寶鑫的減刑一定會被駁回?”

展昭點了點頭道:“這案子結束以後我會提交一份心理評估和建議材料給議會,建議他們派專人跟進錢寶鑫的減刑申請。我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冒犯了你,而是因為他的表現和以往屢次犯案的經曆證明,他目前的狀態不適宜出獄。他對社會還存在著巨大的威脅。這是出於我的專業判斷。”

聽了展昭這話,蘇虹沉默地思索了一會兒,卻突然說道:“你這樣做,也許是挽救了一個未來可能存在的受害者。但是他的刑期還有十三年,十幾年以後,他總會出獄,也許還有作案能力。到了那個時候,他會不會再犯案呢?”

展昭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剛要回答,卻被蘇虹攔住了。蘇虹猛然停下了車,車子一晃,展昭一皺眉。

“到了?”

蘇虹嗯了一聲,答道:“前邊開不進去了,我們下車走吧。”

下了車,展昭定睛觀察了一番,發現這裏果然是一個混亂而嘈雜的地方。亂糟糟的泥土路,混亂的人群,占道經營的小商販,來來往往的人大部分都是打扮樸素的年輕人和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

“現在天已經黑了。”展昭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前方魚龍混雜的人群,沉吟道,“這裏的小區很混亂,在衛星上恐怕也找不到具體的地點。”

說到這裏,展昭拿出電話撥通了留守在分局的公孫策的號碼,彙報了他們目前遇到的困難。不久之後,公孫策果然給出了回複,的確沒辦法在衛星上查到那棟樓的具體地點。像這種城鄉結合部,隻能依靠人工查找。

蘇虹聽了回複,隻得點了點頭,“看那些單元樓,門牌號都模糊了,根本看不清楚,電腦上查不到也是正常的。我們先分頭打聽一下吧。”

展昭點了點頭,看到前方有一個賣炒飯的小攤子,便走了過去。

展昭跟蘇虹分頭跟幾個人打聽了一番,最終還是從一對小夫妻的口中得到了那棟樓的方向。展昭和蘇虹兩個順著那對小夫妻所指的方向一邊走一邊找,邊找還要邊跟另外的人打聽。

就在他們越來越接近目的地的時候,展昭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他低頭瞄了一眼手機,是白玉堂。心中忍不住一喜,莫非他們也到了?